只覺得口渴, 便就著顧臣的手喝了點水。
溫溫熱熱的液體流進胃裡,她才感覺自己恢復了一些知覺。
看向顧臣時,他正拿著一張濕紙巾, 輕輕捏住她下頜, 仔細溫柔地替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謝窈一下子就愣住了, 思緒回籠後, 她迅速對剛才的一切做了整理。
也能感覺到男人的溫柔和擔憂。
莫名的,謝窈沒有動彈, 就那麼靜靜看著顧臣,感受他指腹的溫度和濕紙巾涼涼的觸感在她臉上交錯。
心臟被絲線纏緊般, 大氣不敢出。
場面一度安靜, 直到顧臣替她擦淨臉上的淚痕, 鬆開手,欲起身去收拾謝窈腳邊那些啤酒罐。
謝窈仍看著他, 心下一動, 「顧臣。」
「嗯?」顧臣停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就是那個瞬間,謝窈傾身而上, 在他輕抿的薄唇蜻蜓點水的印下一個吻。
顧臣僵住,心臟起伏變快,臉上的淡然幾乎維持不住。
所幸, 謝窈只親了那麼一下,便退了回去。
如果不是唇上的溫熱太真實,很難不讓人懷疑那是一場夢。
不知過了多久,顧臣才從那個淺淡卻旖旎的吻里回過神來,眼睫輕顫一下,嗓音微啞:「這算什麼?」
謝窈從未這樣過。
她自己親完也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回事,頭腦一熱就親了上去。
眼下被顧臣問起,謝窈莫名心虛,避開了視線:「……感謝。」
應該是感謝吧。
畢竟他借給她懷抱,還體貼入微地用濕紙巾幫她擦臉。
謝窈胡亂找補著。
絲毫沒注意到顧臣的眼眸沉了些:「你謝別人也這樣?」
謝窈抬眸,撞進他深沉的眼裡,定住:「……」
思緒打岔,謝窈忽然沒那麼難過了。
看著顧臣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竟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顧臣並沒有要一個答案的意思。
他看上去只是隨口問一句,不是真的在意:「以後別亂親人,除非……」
顧臣停住,沒把話說下去。
但謝窈卻追問了一句:「除非什麼?」
男人低下眼睫,起身去收拾殘局,背對著她:「除非想挨操。」
謝窈:「……」
她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心裡在期待什麼。
經過顧臣這番攪局,謝窈徹底從情緒里抽出身來。
她看了眼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被他隨手放在一旁的蛋糕,若有所思。
顧臣把殘局收拾乾淨,注意到她的視線,彎腰提起了蛋糕盒,問她:「吃點?」
謝窈想了一會兒,點頭。
顧臣帶回來的蛋糕碰巧是她喜歡的黑森林蛋糕。
眼下她的心態,也確實應該吃一點甜品緩和一下。
兩人一起回到室內,顧臣把蛋糕放在沙發那邊的茶几上,示意謝窈過去坐。
謝窈坐下了,忽然想起什麼,看向男人:「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趕在開學前回去陪家裡人?
顧臣拆包裝的動作一頓,神情有些不自在:「忘拿東西了。」
謝窈點點頭,「那你一會兒還走嗎?」
她問這話時,眼也不眨地看著顧臣,隱隱有些期待。
顧臣讀懂了她的意思,暗笑一下,神情依舊淡淡的:「不走了。」
他話落的一瞬,明顯看見謝窈鬆了口氣。
可見她心裡是希望他留下的。
雖然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但顧臣看得出她的脆弱。
「吃蛋糕吧,我去洗個澡。」顧臣把拆好的小蛋糕推到謝窈面前,站起身去。
謝窈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濕了大片,看樣子是淋了些雨的。
目送顧臣回屋去拿東西,謝窈問了一句:「你不吃嗎?」
男人頭也沒回:「不吃。」
謝窈還想說什麼,顧臣已經進屋去了。
她把蛋糕塞進嘴裡,心下暗暗嘟囔:不吃還買?
顧臣的腦迴路,謝窈摸不透。
眼下也不想分心去深想。
客廳里很安靜,窗外雨聲淅瀝。
謝窈靠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面狂風暴雨,心裡越發平靜。
她很慶幸顧臣回來取東西,也很慶幸這場暴風雨阻止了他的離開。
不管怎麼說,今晚她都不想一個人守著這偌大的房子。
半小時後,顧臣洗完澡出來。
謝窈已經吃完蛋糕,把茶几上的殘局收拾乾淨。
她又去陽台站了會兒,頭髮被狂風吹得肆意飄蕩,纖細的身影卻筆挺如一支青竹。
顧臣路過時看了她一會兒,提醒道:「我洗完了,你去吧。」
謝窈聞聲回頭,應了一聲好。
夜色一點點深沉,雨勢時弱時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