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鍾珩拎著小糯米糰子說了一句, 接著問曾明:「你出來的時候看見顧佳了嗎?」
「顧佳?她也在這個副本嗎?」曾明撓頭, 心裡止不住地擔心,跺了兩下腳,心動不如行動地轉身就走,「我出去找找。」
「等會兒!」鍾珩把他抓回來,看也不看地將讓小糰子抱的那些吃的都給了他, 「這個給她, 小姑娘正長身體, 容易餓。」
曾明待出門, 沒走兩步又被叫住,有點不適應突然如此嘮叨的鐘老大。
「找到之後過來找我……」
後面的話他不太好說,畢竟他骨子裡還是沒有在背後講人壞話的習慣。
碰到就碰到了, 總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於是鍾珩說到這兒就擺擺手讓他滾了,自己則是轉到另一邊黎夜的房間裡去。
他的房間門沒開, 人估計也沒出來, 鍾珩扒著一側門板, 用力推開。
瞳孔驟然一縮——人不在!
肩上的小糯米糰子顯然也沒有想到, 從鍾珩身骨碌下來, 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炸著毛疑惑,「我走的時候還在這兒的啊?」
鍾珩蹲下來扯扯它, 「你不是分身?感應不到?」
小糯米糰子十分尷尬地立在原地,兩根觸手尖碰在一起,「我是分身麼, 那……當然是他能感受到我我感受不到他了。」
它說到後面頭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也越來越快,跟快點兒說完就能快點兒結束痛苦一樣。
鍾珩手在口袋裡放著,拇指摩挲了那個小盒子幾下,最後停在一個尖上,用力地按下去,面無表情地感受到指腹有東西流下來,緩慢地在房間裡巡視了一圈。
轉眼就看見了門口探出的兩個毛茸茸的頭。
曾明環視一周,這才拉著顧佳走過來,「嗐,神使不在啊。」
他語氣裡帶著幾絲如釋重負的欣喜,但又在看到鍾珩凝重的表情時偷偷按下去了。
曾明湊過來問:「怎麼了?」他往屏幕上看,「神使出事兒了?」而後還沒等鍾老大的眼刀飛過來就迅速否定了自己,「不可能的。」
不想聽是不想聽,事實是事實,鍾珩終於嘆了口氣,「希望吧。」
開了門之後,所有房間的香味似乎都散了不少,而人也清醒了不少,或者說目的性更強了。
鍾珩暫時放下對黎夜的擔心,畢竟光擔心也沒用,冷靜下來做點兒什麼才是最佳解決辦法,現在只要知道人死不了就行,更壞的還能有什麼呢?
沒有了。
於是鍾珩盯上了曾明那有點破爛的衣服,皺眉問:「怎麼搞的?」
「哎呀!」曾明終於等到他主動開口問,苦水有了吐的地方,一股腦地往鍾珩身上噴,「鍾老大,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
他蹭了下嘴巴,「噗嗤噗嗤」地說出口水來了,「得虧這裡的路弄得跟迷宮似的,不太好走,這小孩兒,」曾明拿剛擦完嘴的手拍拍顧佳的頭,惹得另外兩個人一陣嫌棄,「……我剛用的手背,她出來的早,我沒太走遠就瞅見了。」
「你是沒看見剛才那架勢!」
曾明一時間搞得像演講一樣,慷慨激昂,活像是下一刻就要群情激奮了,「那幫人跟餓死鬼投胎似的,虧得我手疾眼快,」他挺直了腰板,十分驕傲的樣子,向鍾珩顯擺道:「沒等他們看見就把東西藏起來了,拉著顧佳就往這邊跑。」
那些人對這邊的路不熟,而且外面又黑著,真正膽子大的玩家不多,愣是叫曾明左拐右拐給甩掉了。
鍾珩瞥了他一眼,克制又寵溺地哄他,「嗯嗯,挺厲害。」
但曾明這個哪兒都缺根弦的人倒是沒把他這敷衍的態度放在心上,甚至覺得鍾老大能敷衍他幾句完全已經是老天開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絕對要比中彩票的概率小。
於是分外開心和不謙虛地收下了這份誇讚。
鍾珩看了他這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的反應甚至開始後悔,覺得對孩子還是不能太好,人家說了「棍棒之下出孝子」,按他這麼夸,八成此人會廢。
曾明才不管那些,樂呵地忘了剛才是怎麼被人薅著的,大剌剌往床上一坐,被後面的花攀上來時才像被針扎了一樣原地起跳蹦了個高。
鍾珩一邊想著黎夜會在哪兒,一邊摸著手裡的小盒子想這東西到底是用在什麼地方的,一邊又要看著門口別讓人堵過來,一邊又被曾明一驚一乍地嚇沒了半條魂。
他歪頭過去,像加班加了48小時的苦命人一樣生不如死地盯著曾明,給那不老實的傢伙盯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不、不是,鍾老大,您有吩咐啊?」
鍾珩無奈地朝他翻了個白眼,不太能理解這個人剛回憶了一遍那些痛苦的故事,怎麼被小糰子嚇暈兩天就能活潑成這樣?
「你……」鍾珩有些問不出口。
那二傻子主動道:「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