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題了,從他畢業後馮沛藝就偶有提起。
程洵也深以為然點頭:「確實晚了,正常來說我這個年齡都應該離異帶兩娃了。」
「……」,程慕池都氣樂了,一字一頓,「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快滾吧,我上去了。」
程慕池走後,程洵也臉上的笑意淡下來了。
冬夜總有幾分薄亮,像初晝時分。
可看向天際,幾顆不算明亮的星閃爍,才能發現是漆黑的夜晚。
「被欺負了……」程洵也收回視線,輕聲道。
才會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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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洵也說過可以找他幫忙。
對他而言,幫她找個工作並不是一件難事。
但徐念溪不想那麼做。
她仍然希望自己在程洵也面前,有個比較好的形象。
雖然已經不可能了,但最起碼不能是這種,攀附他,只為有個更好機會的形象。
徐念溪又在Boss上投了不少簡歷。這次她沒有局限於翻譯行業,也沒局限學歷,而是但凡是個工作就都投了一遍。
她這樣廣撒網,倒是比之前得到了更多回復。
只是回到一半,對方就突然不理人了。
魯惟與幫她分析:「溪溪,是不是你學歷和之前的工作經驗太高級了?你現在投的這些公司,學歷要求不高。你投他們公司,他們估計覺得去了也干不長,於是聊到一半,他們就不理你了。」
「而且馬上過年了,很多公司都不招人。」
「所以,現在的情況其實有點……」
魯惟與沒有說完,但是徐念溪知道她的未盡之言。
魯惟與沮喪地嘆了口氣,只覺得前途茫然:「不是有句話說,好工作像愛滋病,只能通過母嬰、血液和性傳播嗎?」
「有時候想想,雖然挺偏激的,但是不無道理。」
「你要不年後再找工作吧?過年後,估計會好找一點。」
這會兒是早上六七點,客廳里王君蘭的手機依舊在放短視頻,聲音還是開得最大。她人在衛生間洗漱。
短視頻聲和水流聲交雜,刺耳極了。徐念溪搖頭:「不了,我還是再找找吧。」
魯惟與「嗯」了聲,「我也幫你看看,問問同學朋友,說不定有還可以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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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惟與幫徐念溪找工作這個事動靜不小。
西津就那麼大,好工作又可遇不可求。
比起自己胡亂找一通,當然還是向相熟的同學朋友打聽來得迅速。
「你知道沒?念溪在找工作。」嚴岸泊退下來,坐到程洵也身旁提高音量,「要不是我是開火鍋店的,我都想讓念溪過來我這裡了。」
程洵也抬頭,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又問:「你怎麼知道的?」
「魯惟與告訴我的,我有她微信。她說念溪最近一直在找工作,你也知道,西津的工作不好找,所以她到處在幫念溪問……」
所以,上次見面,徐念溪會哭,也是因為工作?
還是因為別的?
如果是因為工作,那她到底找了多久,才會哭成這樣。
而且……
程洵也看著毫無動靜的微信,皺了下眉。
公孫修竹唱累了,把話筒遞給程洵也,讓他唱,程洵也拒絕,又道:「我出去透透氣。」
出了包廂,沒一會兒,西津的第一場初雪降臨。
不是很柔軟的雪,而是結晶一樣的雪子,砸在尚且翠綠的常青樹上,沙沙地響。
因為這場雪,天氣寒得厲害。
莫名讓程洵也想起高中時期的徐念溪。
那時,徐念溪就是那種邊界線很明顯的性格,很多事也願意壓在心底。
得知她沒事後,程洵也沒關注過她了。
他們要趁著高一新生還在軍訓,去批發奶茶,在校內賣,搶占小賣部的市場。
嚴岸泊覺得可行,又提議:「奶茶七塊一杯價格是不是低了點,十塊一杯怎麼樣?價定高點,你也能快點賺到一千塊。」
說話的功夫,程洵也折出個紙飛機,手腕使力,往窗外一擲。
紙飛機在半空中劃出個完滿的弧形,撞到正走上樓梯的張春燕懷裡,在張春燕抬頭的前一秒,程洵也趕緊「刷」的一偏頭,留給張春燕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
陽光下,程洵也咧嘴笑,有惡作劇成功後的得意,又有與生俱來的意氣風發。
不知歲月,不知憂愁的模樣。
嚴岸泊知道程洵也壓根沒聽他說話,無奈搖頭:「行吧,七塊就七塊,反正我們也沒事幹。」
那段日子,他們四個人每天的日常都是,背著書包,不斷往返在奶茶店和學校之間,每次都是裝一書包的奶茶,再賣給高一新生。
為此,他們還特意組建了個微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