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那件事本不是你做的, 你也不該是那個應該要被憎恨的人。」林清羽著急辯駁道。
紀諾禾卻是搖了搖頭,眼眸中流露出痛苦:「父債子嘗,若不是因為當初我父親刻意隱瞞了軍情,修遠的父王也就不會戰死了,是我,是我父親害死了他的父親。」
眼看著她又陷入了巨大的痛苦與悔恨中,林清羽倏然起身著急道:「可你父親從來沒有盡到過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他的罪過,根本不該算在你的頭上。」
「不是的,不是的,我身上流著他的血脈,無論如何,那些罪責都是洗脫不掉的。」紀諾禾痛苦的搖著頭。
「倘若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父親呢?」話一出口,林清羽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立馬閉上了嘴,一臉糾結的看著紀諾禾。
如今漱玉派去那兩個國家打探消息的人還沒有回來,她根本就無法確定她的身份,她這樣直接說出來,若是引起別人的懷疑,給她招致災禍可如何是好。
「清羽。」許是她這句話太過離譜,驚得紀諾禾甚至暫時忘記了那些噬心般的痛苦,她眨了眨眼睛看向林清羽,半晌後才輕嘆了口氣,無奈道:「便是我再痛恨我的父親,可我是他的女兒,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那個,我的意思是,他是他,你是你,即便你是他的女兒,你也沒有必要將他的過錯攬到你自己的身上,你要與靖王和離,我是支持的,可那絕不是因為你父親犯下的過錯,而是因為你如今在靖王府過得不痛快,你在那兒收到了傷害,沒有什麼,是比你自己還重要的,你明白嗎?紀姐姐。」
紀諾禾有些怔愣的看著她,似是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
眼淚再次不受控的涌了上來,這是這次卻是不再覺得淒涼,一抹暖意漸漸填滿了胸腔,她衝著林清羽盈盈一笑,眸光瀲灩,「清羽,謝謝你。」
林清羽看著她悽然的笑意,心疼中又帶著幾分歉意。
這一晚,她們還聊了許多,聆聽她的痛苦,安撫她無盡的悲傷,直到她哭累了,說累了,林清羽始終陪伴著她。
一夜未曾合眼,天邊泛起微弱的晨光之際,漱玉帶著滿臉的怒容找了過來。
「噓。」林清羽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及時止住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責問,以眼神示意她注意別把紀姐姐吵醒了。
漱玉看了眼靠在她家姑娘肩膀上已經睡著了的靖王妃,抿著嘴點了點頭。
「你去找一個孔武有力的嬤嬤來將紀姐姐抱進去。」林清羽將漱玉招到前面來,輕聲安排道。
漱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沒多一會兒,便回來了,身後跟著一位很是強壯的嬤嬤。
許是累極了,直到嬤嬤將紀諾禾放回床上躺下,她也半點沒被吵醒。
幫她掖好被子,林清羽帶著漱玉離開了她的臥房。
出了房門,她卻是沒有直接離開,盯著漱玉就差要殺人的目光,她轉身去了隔壁,找人要來了筆墨,埋頭迅速寫了一個藥方子出來。
林清羽將藥方交給端月,囑咐道:「你按著這個方子去太醫院找趙太醫,就說是我開的藥方,讓他按照這個方子抓藥給你,每日煎一副。晚膳後給紀姐姐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