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兒,此事你怎麼看?」待梅歲寒離開後,皇帝這才看向一直站在邊上旁聽的蕭晗。
「父皇,兒臣以為,逆王之事真假難料,可烏桓王其心不軌卻是事實。」
「哦!何以見得?」
「其一,若逆王之事為真,而逆王殘部又出現在北境,那麼此事與烏桓王定然脫不了干係;其二,若此事為假,那麼是誰偽造了這些證據,要麼是烏桓王有意放出假消息,想吸引逆王舊部投靠於他,要麼就是梅歲寒自導自演,可他一介商人,沒有必要將自己置之險境。如此看來,便只有烏桓王了,據兒臣所知,自兩年前,老烏桓王去世後,如今這位新烏桓王上位後便一直在招兵買馬,其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皇帝耐心的聽他說完,頗為欣慰的看著他,知道要往外布眼線了,看來確實是成長了,「吾兒這番推測很有道理,可你卻漏了一點。」
漏了一點?蕭晗不解的看向皇帝。
「興和十年,朕的三個兒子為了爭奪一個太子之位,一個死了,一個終身監禁,下場最輕的那個也被朕判了流放,晗兒,你覺得你這位被流放的二哥甘心嗎?」
蕭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手不自覺的握緊。
皇帝在心裡喟嘆一息,他這個小兒子哪哪兒都好,就是太善良了些,不願將親人往壞處想,卻是不知,身在皇家,往往對你最狠的也是至親之人:「晗兒,你可知,你六歲那年中毒,是何人所為?」
蕭晗低下頭,就在皇帝以為他不會說時,卻聽他道:「是二哥。」
這回皇帝倒是有些意外:「你知道?」
蕭晗抬起頭來,卻不願直視皇帝,將頭偏向一邊:「二哥判流放那日,我偷偷去看了他。」
「那你……」皇帝略微有些不解,他這回倒有點兒看不清這個兒子了,不過看不清好啊,為君者,最忌諱的便是叫人輕易識破了心中所想,他在心裡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等著他的下文。
「父皇,二哥的流放之地在廊州,距北境相差三千二百里,若二哥真有復起之心,與西羌合作不是更方便?」
「更何況,廊州知州簡楊一心為國,若二哥有異動,他又豈會置之不理。」
「好好好。」皇帝連道了三個好字,他原先還擔心他這個太子缺少些手腕,如今看來,他這兒子不知不覺竟已經成長了這麼多。那簡楊性子傲得很,脾氣還臭,這小子竟然能安排得動他,看來也是有些本事,也不算枉費他這些年對這臭小子的歷練了。
皇帝站起身來,用沒受傷的手高興得拍了拍蕭晗的背,「沒想到你這臭小子不知不覺竟成長了這麼多,為父甚是欣慰,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由你去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