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那麼多人去除魔氣,你分明可以來找我,但是你沒有這樣做。」
「就算你徹底被魔丹同化,你依舊有退路,你可以嘗試控制它,你才是它的主人。」
「可是你沒有選擇這麼做,你選擇放棄,你選擇力量,你選擇殺戮,無數的人死在你的手上。」
「我在做任務的時候,遇到過很多人,蘭芝被人打斷了腿,但她選擇活著,就算成魔也想著保護村子裡面的女孩,錢董成了魔,但他也沒有選擇殺戮。」
「大家都想好好活下去,憑什麼為了你的私慾而死,憑什麼?」
江以照死死盯著他,讓言玉溪的臉看著她。
「我知道你的身世很慘,可這不是你殺戮的理由。」
「心疼你,誰心疼無辜的人呢,誰心疼我呢?你明明知道我的父母兄長,所有的朋友都死於魔物之中,我一個人站在永安城的大火之中的時候,誰又來心疼我呢?」
四周寂靜無聲,江以照站在百階長階之上,紅色的婚服與地上的血交相輝映。
江以照沒有再管他,魔淵已經開了,她聽到腳步聲的劇烈聲音,應該是太清山的人快要來了。
她聽到言玉溪用最後的聲息說著話,「我只恨我做的不夠完美,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會這樣做,下一次,你會屬於我,我會贏,我會贏,我會贏……」
最後消失在空中。
魔丹進入她的體中,所有的力量匯聚在她的手中。
現在,她成了那個她最痛恨的魔神。
無數的太清山的弟子湧來,江以照一眼就看到最前的人,明明方才還在遠處,一眨眼便又出現在她的身前。
樓澈尋渾身的血將衣服染成紅色,四周喜慶的裝扮還未散去,倒顯得他這一身紅與江以照的婚袍格外適配。
他體格高壯,站在江以照的身前,眼中卻忽地紅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樓澈尋哭。
眼淚是靈魂的雨滴,比裸/露更讓人無處遁形。
她剛要開口,就感受到熟悉又安穩的香味緊緊地擁住了她,柔軟又溫柔,碩大的身體將她攏在懷裡,炙熱的體溫讓她瞬間心情平復下來。
她輕輕一笑,也抬手將樓澈尋抱在懷裡,埋在他的胸口之中,深深吸了一口氣。
樓澈尋渾身一抖,好像是心臟在顫抖,又好像是靈魂深處在顫抖,灼熱的感情從深處湧上來,連身上的疼痛都無法感知到。
余則禮跟在林息身後,抬頭便看見那兩抹鮮紅。
他瞬間張大嘴巴,眼睛瞪圓,拍了拍林息,指著余則禮,「什麼!我看到了什麼!」
他猛烈地拍著林息,打得林息渾身疼,「你又在這裡發什麼瘋啊!」
「樓師兄居然抱上去了,天啊,這是樓師兄幹得出來的事情嗎?」
「而且,最重要是,江師妹居然沒有推開他!」
「憑什麼——啊啊啊啊啊!」
林息一腳踢開他,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冷靜?啊喂!等等我!」
樓澈尋死死抱著江以照,好像鬆開手,江以照就會從他的懷中離開。
溫暖環抱著江以照的臉,讓她甚至有些不能呼吸過來。
「別急,還沒結束呢。」
她警惕地從樓澈尋的懷裡掙扎出來。
江以照突然感覺到有陣法在魔淵之中展開,這個陣法壓制著魔淵裡面的魔氣,是個很厲害的陣法,甚至將她體內的魔丹都有一些影響著,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是陳厚君的手筆。
她抬頭望去,紀行靜儒雅挺拔地站在那兒。
「樓澈尋,我已布下陣法,速速將魔神江以照拿下!」他開口說話,中氣十足。
「你身邊站著的,已經不再是你的師妹江以照了,她已經死了,她身有魔丹,已經是魔神了。」
樓澈尋聽完紀行靜的話,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你沒有聽到我說話嗎,樓澈尋!」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快殺了江以照啊!難道你要與魔神同流合污嗎!」
台下所有的人看著樓澈尋,目光如火,看著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