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食髓知味,恨不得把她變成掛件隨身攜帶的時候,轉頭就變卦了。
說不想早生孩子,太危險。
還拿契約說事。
情緒都醞釀好了,忽然被推開,四爺鬱悶死了,卻沒表現出來,而是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姜舒月點頭:「夢見了蝗蟲。」
「久旱必生蟲,該來的總會來。」四爺嘴上說著認命,其實已經派人去蝗蟲多發地追本溯源了,只是河湖治理耗費頗多,朝廷支持的力度又小,成效有限。
夢是假的,夢裡的通感是真的,姜舒月到現在都很害怕:「蝗蟲從南邊來,正好我陪嫁的田莊有一處在京郊最南邊,我想過去住幾日,盯著收麥子。」
一天比一天熱,距離六月中下旬的麥收很近了。
「六月初六老三成親,咱們動不了。之後你想去,我陪你便是。」四爺並不知道姜舒月夢中的情景,卻能感受到這段時間她的焦灼,覺得出去住兩天散散心也好。
六月初六,三阿哥大婚,姜舒月和四爺該送賀禮送賀禮,該吃席吃席,然後收拾行裝,準備初十齣宮小住。
別的皇子想要帶家眷出宮,難如登天,四爺卻便宜得很。
住幾日也沒事。
因為高產糧食的緣故,皇上特批了四爺出宮的令牌,權限與太子一樣。
同時破例給了姜舒月太子妃都不可能擁有的,出宮自由。
她可以跟著四爺一起出去,不但可以出宮,在外頭住幾日都沒問題。
所以三阿哥成親,姜舒月和四爺出宮度蜜月,日子剛好趕到這裡,感覺這個蜜月像是偷來的。
對外,四爺的理由非常充分,各處耐旱小麥迎來豐收期,他不放心,得出去轉轉。
就在他們趕到姜舒月位於城郊最南邊的田莊時,農事總督府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帶來一個壞消息。
江南發生了蝗災,經過治理,規模不比從前,仍舊給江南帶來不小的損失。
才被高產糧食平抑下去的糧價,將迎來強勢反彈。
更糟糕的是,蝗蟲北上了,此時應該已經進入河北地界。
幾日後,四爺接到了河北蝗災的通報,規模與農事總督府官員所說無差,沒有從前大,仍然損失慘重。
姜舒月從知道江南鬧蝗災的那一刻起,便有了軀體化的反應。具體表現與夢裡差不多,手腳發軟,心中充滿恐懼。
她告訴自己這是通感在作祟,眼下蝗蟲大軍壓境,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退。
她退了,北方的最後一塊陣地,也是最重要的一塊高產糧食的陣地將丟失。
這塊陣地一旦失守,糧價必然飛漲,百姓將迎來一場大.飢.荒.
「糧食不能留給蝗蟲,即便損失一些,也要提前收割。」這是接到消息之後,姜舒月對四爺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