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山田莊那一攤事,姜舒月交給了田氏兄弟。田氏兄弟是左寶樹的徒弟,雖然不如左寶樹學得快,腦子靈活,勝在足夠認真。
土地會平等對待每一個認真,且肯赴苦的莊稼人。
「播種的時候說過,育種試驗田裡的種植密度要小於大田,這樣才能結出更飽滿的籽粒做種子。」
姜舒月每次到皇莊來指導工作,身邊都跟著一堆人,有貼身伺候的宮女,有保護安全的侍衛,有農事司的技術員,有內務府負責皇莊耕種的技術員,有各個皇莊的管事。
當然離她最近,幾乎是貼身保護的,還有四爺。
「玉米雌雄同體,可以自花授粉,這些大家都知道。」姜舒月走到一株玉米前,踮起腳尖也沒夠到雄穗。
「你要做什麼?」四爺垂眼問她。
姜舒月臉頰被曬得有些紅:「我要抽掉雄穗,你抱我上去。」
四爺挑眉,朝身後看了一眼,眾人會意,紛紛背轉過身。
姜舒月朝四爺眨眨眼:「這一步是關鍵,不能避嫌。」
四爺輕咳一聲,眾人才敢轉回來。
他對姜舒月說:「我可以代勞。」
姜舒月搖頭:「恐怕不行。」
雜交玉米育種去雄是關鍵,去雄的工作量非常大,要求手法必須準確。
她怕四爺做了錯誤的示範,誤導眾人。
在上一個皇莊種植高產玉米的時候,兩人就做了分工。四爺在農事司爭取資源和政策,具體負責政府關係,以及與最高決策層溝通。姜舒月負責育種和技術指導。
非常標準的男主外女主內。
四爺對玉米種植只能算是略通皮毛,連左寶樹這個莊稼把式也比不上,所以在田間地頭,他竭盡所能配合姜舒月。
只有姜舒月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這回也一樣。
四爺彎腰,像抱小孩子似的抱起姜舒月。姜舒月一邊講,一邊慢動作示範給玉米母本去雄。
左寶樹照葫蘆畫瓢,第一次便成功了,手法又快又准,得到了姜舒月的好評。
「爺,有人學會了,放我下來。」姜舒月低頭提醒四爺。
四爺盯著她被弄髒的繡鞋,並沒將人放下,而是一直抱上了馬車。
所幸今天主要講的就是去雄,特意挑了下午過來,講完這一課也要回去了。
再晚趕不上關城門。
「你怎麼不把我放下來?」想起後邊那一眾人臉上呆滯的表情,姜舒月要羞死了。
四爺接過左小丫遞來的乾淨繡鞋,彎腰給她換上,也不回答。
姜舒月用腳踢他,腳腕被人捉住,腳掌被輕輕捏了一下。
明明只是制止她踢人的動作,姜舒月也能想歪,腦子裡全是黃色廢料。
更讓她覺得羞恥的是,想歪的只她一個,對方臉不紅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