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建立在互相利用之上的婚姻雖然不夠純粹,卻比任何一種婚姻形式都牢固。
她把印四當成保護傘,印四借著她的東風扶搖直上,然後為她撐起更大的保護傘……循環往復,螺旋上升。
姜舒月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舒心獨自消化半天才道:「你管這叫喜歡?你就是這樣喜歡人的?」
「彼此欣賞,彼此成就,不算喜歡嗎?」姜舒月於情愛一道缺根弦,很多人都這麼說過,她早已放棄治療。
舒心不覺得,卻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甚至有一種小堂妹與胤禛十分般配的感覺。
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格,都極度適配。
但她不想支持。
因為每見胤禛一次,她就難受一次,恨不得死生不復相見。
如果小堂妹嫁給胤禛,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就會成為她的妹夫,就有了見面的可能。
黑暗中,有人貼過來,抓住她的手臂,輕輕搖晃:「大姐姐,你會祝福我的吧?」
舒心閉了閉眼,嘴上說著祝福的話,心裡卻有了別的計較。
一個月轉眼過去。
進宮當日,舒心特意把姜舒月送給她的口脂拿出來用。這款口脂沒有脂粉的香氣,卻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甜味。
舒心喜歡甜甜的味道,上輩子在苦水裡泡久了,直接導致這輩子對甜味特別上頭。
她忍不住舔了嘴唇一下,又擔心起來,問姜舒月:「這口脂能吃嗎?」
舒心之前用的口脂,全是從外頭商鋪買來的,顏色淺些的大多能吃,但像這種顏色濃郁的,塗上之後最好不要吃喝。
姜舒月也調皮地舔了一下,含笑說:「能吃,用紅甜菜糖漿和蜂蠟做的。」
舒心這才放下心,聽給她上妝的丫鬟說:「姑娘臉皮干,用普通胭脂扒不牢,上了等於沒上,上多了還顯假。幸虧二姑娘做的口脂能當胭脂用,塗在姑娘臉上好像自帶紅暈,又顯白,又顯氣色。」
另一個梳頭的丫鬟附和:「抹在嘴唇上也好看。」
舒心望著銅鏡中華貴的自己,轉頭看小堂妹。只見她穿一身嫩鵝黃色的旗裝,頭上只用珠花點綴,腕上是羊脂玉鐲,只耳邊兩顆米粒大小的翡翠墜子,看起來有些顏色。
「你為何穿得這樣素淨?」舒心的衣裳首飾都是覺羅氏親自挑選的,華貴又不失典雅。
姜舒月朝她眨眨眼,附在耳邊說:「大姐姐忘了,我的親事都定下來了,只等今日撂牌子。」
等選秀結束,印家就應該派人到烏拉那拉家來提親了。
舒心嘴唇動了動想告訴小堂妹真相,又怕嚇到她,於是遣了身邊服侍的,單獨對她說:「宮門深似海,吃人不吐骨頭,我也不想被選中,特意帶了頭暈藥在身上,少吃一點可以矇混過關。」
選秀天不亮就得出發,坐騾車在神武門外候著,然後被接引進宮,幾人一組被皇上、太后閱視。看完也不能走,要等第一輪選完,快中午的時候才能在神武門集合一起離開。
萬一被留了牌子,選完第一輪,還有第二輪。
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只在腦子裡過一遍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