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被一隻菸袋鍋敲在腦袋上,聽左莊頭罵道:「混帳東西!管飯,管什麼飯,家裡缺你吃食了!」
左寶樹疼得直齜牙:「不管飯也干!」
姜舒月沒辦法,只得道:「那行,今天就是翻地,一家去一個人,誰家有灶灰挑些過去。」
田文不解:「灶灰各家都有,東家要那東西做甚?」
左寶樹幫小院幹過活,聽姜舒月講過草木灰的功效,便由他給眾人科普。
田文聽完直拍大腿:「要說咱種地不如東家,身邊現成的肥全都扒出來扔了。」
「哥,幹活我去吧,我想跟東家學種地。」田武撓著腦袋說。
田文白他一眼:「你想學,我還想學嘞。我這就回家扒灶灰去!」
見田文走了,田武趕緊追上,眾人也一鬨而散。
姜舒月交代左莊頭一聲,讓在村口集合,就回家安排飯食去了。
回去的路上遇見幾個婦人帶著孩子,與姜舒月問好。姜舒月問她們做什麼去了,有個婦人回答,去地里澆水了。
天太旱,地里的大豆秧苗不澆水得乾死。
婦人們見姜舒月滿頭是汗,問她進村有什麼事。姜舒月把事說了,馮巧兒催她:「姑娘快走吧,吃飯人多,得趕緊回去準備。」
婦人們忙問要不要幫忙,正中馮巧兒下懷,當場點了兩個會做飯的,一起帶回家。
田武正在往外挑灶灰,抬頭見自家婆娘跟在東家身後,便問她做什麼去。田武媳婦說到小院幫東家做飯,田武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忙喊他婆娘:「別去,回來看家!」
田武媳婦橫他一眼,理直氣壯:「咱家得東家這些恩惠,過去幫個忙怎麼了!再說我就回去告訴娘,說你忘恩負義!」
說完再不看丈夫,跟著走進小院。
安排好中午的飯食,姜舒月帶著立夏和小滿扛上鋤頭去村口集合,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圍場而去。
走到地頭,左莊頭蹲下抓了一把土,對姜舒月說:「東家,是好地,這塊地比莊裡的地肥。」
姜舒月點頭,信心滿滿:「這裡種玉米產量更高。」
聽她提到玉米,左莊頭與幾人對視一眼,試探著問:「東家,莊裡能種玉米嗎?」
「能啊。」姜舒月眼睛一亮,「有人想種嗎?」
之前她搞創新,在兩茬冬小麥之間輪作大豆,講道理磨破嘴皮子,只有不到半數人家願意試。
今年秋天滴雨未下,幸虧去年冬天下了一場大雪,把田莊周圍的河溝填滿了,不然澆地都成問題。
小冰河期的災害都是連著的,一連幾年大旱也不是沒有過。小麥的耐旱能力遠不及玉米,與姜舒月手上經過改良培育的玉米更是沒法比。
玉米澆點水就能活,頂多減產,而原始版本的小麥則有可能絕收。
奈何與麥茬豆一樣,莊裡的佃戶從來沒種過玉米。當初推廣輪作尚且如此困難,讓佃戶放棄小麥改種從未種過的玉米,基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