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看他一眼,沒理,也不用長命牽馬,自己牽起韁繩朝外走去。
長命見四阿哥沉著臉,並不敢問,只偷偷壓低聲音問姜舒月:「姑娘,公子這是要去哪兒啊?都快到飯點兒了。」
姜舒月也不確定,就搖頭,然後看見牽著馬走遠了的少年站定,回頭問她:「還想不想吃蘑菇木耳了?」
姜舒月實話實說:「想吃。」
少年似乎被氣笑了:「想吃,還想不勞而獲是嗎?」
聽出不對,姜舒月忙跟上去,小聲嘟囔:「誰知道你要帶我去。」
然後頭上挨了一記爆栗,揉著腦袋被人抱上馬背:「不帶你,爺怎麼知道哪種蘑菇能吃哪種不能吃。」
從田莊到圍場本來只有一條路,馬車進不來,也不方便騎馬,只能步行。
但姜舒月小小一隻,體重又輕,駿馬馱著她並不費勁兒。
直到上了大路,四阿哥才翻身上馬,帶著她風馳電掣朝圍場而去。
姜舒月本來還想嘴硬一下,很快就被嚇得直往對方懷裡鑽,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圍場有一大半在山裡,只不過是比較平坦的那一邊,可以跑馬打獵。
這裡的侍衛不少,還有幾個管事,也有灶房提供伙食,卻沒人願意進山採摘,導致野菜、蘑菇、木耳橫行。
姜舒月背著小背簍,歡快地行走在野生食材的世界裡。
「好大一片珊瑚菌啊!」姜舒月這邊打著雞腿蘑的頭,眼睛已經盯上了不遠處的一片淡黃。
「如此鮮艷的蘑菇……能吃嗎?」在四阿哥的認知里,帶顏色的蘑菇都有毒,而且毒性很大。
「顏色這麼淡,哪裡鮮艷了。」
姜舒月挖出一窩雞腿蘑,抬眼見印四已經拎著小樹枝,一窩一窩地打起了珊瑚菌的頭,不由失笑。
等這一大片珊瑚菌採摘完,姜舒月的小背簍已經半滿了,背著有些沉。
她才活動了一下肩膀,肩上就是一輕,背簍被轉移到了印四身上,聽他指揮:「你去前面察看,能吃的就用樹枝打一下頭,我來采。」
姜舒月接過他手上的小樹枝,一路打過去,採摘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收穫也是相當豐富。
有一窩一窩長的雞腿蘑,有一片一片長的珊瑚菌,還有大顆大顆長的黃粘蓋牛肝菌。
離開的時候,姜舒月居然在楊樹林裡找到了五六顆似乎被時間遺忘了的新鮮羊肚菌。
炒菜的食材有了,煲湯的也有了。
羊肚菌鮮肉瓦罐湯的美味,誰能抵擋。
滿載而歸的路上,印四的馬騎得很慢很慢,慢到姜舒月都懷疑他隨時準備停下。
「再慢一點,回去都要做晚飯了。」姜舒月抱著小背簍,原地擇起了菌子。
背後的少年應該是笑了,胸膛起伏:「午飯趕不上了,吃晚飯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