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媽媽再次淚目,嘴唇動了動,挽留的話終究沒說出口。
姜舒月掏出帕子給常媽媽擦眼淚,又去推馮巧兒:「誰說我要走了!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
四阿哥的目光一直追著姜舒月,又在她看向自己之前挪開,聽她道:「四公子給我出了主意,我覺得很好。嫁妝交給二房打理,在老太太身邊掛個名,我仍舊住在這裡。」
姜舒月移開目光,看向前院鬆了兩遍土的菜園,無限憧憬:「前院後院的地都松過土了,我想著這幾日去山裡挑些松針土回來做肥料。等到夏秋,院子裡瓜果飄香,咱們再也不用花錢買菜吃了。」
四阿哥:什麼都能聯想到種地上去,這是有多愛種地。
想起她在冬天用水種出的綠葉菜,四阿哥覺得她可能在種地方面有些天賦。
又恍然,也許她身上的那種自在閒適,與田園生活密不可分。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四阿哥覺得很有意境。可聽見她說什麼松針土和肥料,又覺得她只是單純喜歡種地,而非享受田園生活。
聽見姜舒月說不走,常媽媽淚流滿面,馮巧兒反而不哭了,拉著姜舒月的手保證:「明天咱們就上山挑土,姑娘說挑什麼土,就挑什麼土,姑娘說挑多少,就挑多少。不用姑娘動手,巧兒有的是力氣!」
松針土雖然不沉,但上山下山路程有些遠,前院後院的菜園都要用,只她們兩個去挑土,猴年馬月才能幹完。
「不急,等會兒帶上些吃食,你隨我去各家轉轉。」姜舒月也是去感謝,也是去看看誰沒受傷,「過幾日叫上些人再去山裡挑土。」
馮巧兒乖巧點頭,給姜舒月出主意:「叫人的事姑娘不必自己張羅,去莊頭家跟寶樹哥說一聲就行。」
聽她提到左寶樹,姜舒月才想起來:「媽媽給我拿些銀子,去莊頭家的時候一併把診金和藥費給了。」
又要去找左寶樹,四阿哥長指敲了敲桌邊:「你需要多少松針土?」
姜舒月看向他:「前後院加起來要五十筐。」
如果是熟地,並不需要這麼多,撒些草木灰也是一樣的。可生地不行,想要養熟,需要很多肥料。
其實糞肥效果更好,考慮到撒在院中,還是松針土的氣味容易接受。
只不過松針土的肥力不如糞肥,所以需要更多。
四阿哥敲著桌邊的手指一頓:「什麼時候用?」
姜舒月想了想說:「越快越好。」
四阿哥抬眼:「圍場那邊的松樹多,松針土也多,三日後我讓人給你送五十筐來。」
有松樹的地方就有松針土,但不是所有松針土都能用作肥料。最好是自然腐熟過的,不然還得自己挖坑腐熟,很浪費時間。
那天進山挖野菜的時候,姜舒月聽左寶樹說起過,霧隱山大片的松樹林都被圈進了皇家圍場,只在邊緣剩下一小片。
上次在那一小片松林,姜舒月親自挖開土看過,表層之下的松針土是自然腐熟過的,拿來就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