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見索綽羅氏拿著東西過來給她道惱,氣也消了大半,好心提醒:「二爺回來說,當年撞傷二姑娘的人是太子,太子一直心裡有愧,想要補償二姑娘。看來當年咱們都想偏了,選秀失利,可能只是巧合。」
說到此處,看著索綽羅氏的眼睛:「大伯兄已經因為霧隱山的田莊把太子給得罪了,得罪太子,往後可有烏拉那拉家的好果子吃?」
大選定在明年秋天,家中只有覺羅氏的女兒舒心年歲合適。什麼烏拉那拉家沒有好果子吃,還不是怕她自己女兒的親事受影響。
索綽羅氏本來不想接話,可轉念想到自己那一雙兒女,又不得不接:「弟妹見多識廣,可有什麼挽回的好法子?」
覺羅氏都沒見過太子幾回,能有什麼好法子,只能從約束自己人做起:「太子傷了二姑娘,對二姑娘心中有愧,這回找烏拉那拉家的麻煩,也是為了替二姑娘出頭。既然之前是咱們想偏了,又有太子這一層關係,大嫂還是儘早把二姑娘接回來吧。」
興許太子見二姑娘得到妥善安置,對烏拉那拉家的怨念能減輕一些。
索綽羅氏以為覺羅氏會想辦法找門路,往上遞話,誰知她竟然想出這樣的一個餿主意來。
沒有小傻子在,她就是烏拉那拉家長房的大福晉,她的一雙兒女就是烏拉那拉家長房的嫡子嫡女,金尊玉貴。
一旦把小傻子接回來,所有人都會想起她不是原配,只是一個繼室。她的兒女雖然還是嫡出,在身份上卻要矮小傻子一頭。
刀落在誰身上誰才知道疼,覺羅氏一進門就是原配嫡妻,自然不能理解她這個繼室心裡的痛。
「這個……怕是不好辦。」索綽羅氏含含糊糊地說。
不過是從田莊接個人回來,有什麼為難,覺羅氏蹙眉。
長房那邊的院子並不小,哪怕從前舒月的院子被舒心占了,也不是沒地方給舒月住。
大約是不願意養一個傻姑娘吧。覺羅氏心裡記掛著女兒的親事,生怕受到影響,咬咬牙妥協道:「大嫂那邊若是沒地方安置舒月,倒是可以將她放到我院中來養。」
不過是添一副碗筷和幾個伺候的人,與女兒的終身幸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養在誰院中是重點嗎,索綽羅氏與覺羅氏對著咬牙,本來不想說,如今不說是不行了。
「當初舒月走的時候,身邊只帶了常媽媽和她的閨女。我怕常媽媽苛待了舒月,就與大爺商量著,把舒月許給了常媽媽的兒子馮明知。」說完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見覺羅氏睜大了眼睛,索綽羅氏氣都不敢緩一下,趕緊自己接上自己的話頭:「大爺把身契給了馮家,許常媽媽的兒子在族學讀書,並言明等馮明知考中舉人才許他娶舒月過門。」
兒女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烏拉那拉家的姑娘即便是個傻子,也不能隨便許給奴僕之子吧。
更何況舒月生得好,眉眼如畫,又不是天生的傻子。等到了年紀,找個依附烏拉那拉家的小官之子嫁了,應該不難。
大伯兄是個糊塗的,她面前的大嫂卻是個人精,難道想不到這一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