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吃過好的,為了填飽肚子,她還能忍。近一個月好吃好喝,馮巧兒想起廂房裡那些吃食都噁心,餓死她也不會再碰。
「哥哥讀書辛苦,吃也吃不好,住也住不好,身體早晚要垮。」
知母莫若女,馮巧兒可知道她娘的痛腳在哪裡,逮住拼命踩:「再說哥哥考中舉人還要娶姑娘,便是主家早就允了,也不能幹巴巴空手求娶吧。」
常媽媽當然知道娶媳婦要聘禮,明知後年參加鄉試,她現在就該給兒子準備上了。
可就像姑娘說的,在城裡讀書太貴了,筆墨貴,束脩更貴。明知吃住都在糧鋪里,省了租房錢,但糧鋪人來人往十分嘈雜,吃不好睡不好是一定的,還要沒日沒夜地讀書,身體都要熬垮了。
這回見兒子,又瘦了一大圈,常媽媽心疼得緊。
原本她在烏拉那拉家當差,還是姑娘的乳母,每月有二兩銀子的進項。她男人在糧鋪做管事,每個月也有二兩銀子工錢拿,舉全家之力供一個孩子讀書都算勉強。
更不要說她跟著姑娘被分了出來,還被主家放了奴籍,從此沒了月例銀子。
姑娘的月例銀子府里也不輕易給,只說她們住在山裡沒地方花,能折成糧食儘量折成糧食。
上個月姑娘挖到參是賣了不少銀子,可府里給的吃食實在不是人吃的,那些銀子常媽媽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留下養姑娘用。
想到人參,常媽媽忽然福至心靈:「那參姑娘是賣給印公子了?」
姜舒月點頭:「算是吧。」
想起那個眉眼冷峻的少年,姜舒月總覺得他只是看著冷,其實心腸很軟。
第10章 說服
一支山參賣二十兩銀子,價錢給得很公道,就算沒有從前的恩情,也該請人家好好吃一頓。
更何況對方並不是空手來的,就廂房裡那一大堆山雞野兔,也足夠這頓飯食的開銷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皇家圍場結交兩個貴族少年也好。
別看常媽媽活了一把年紀,離開主家獨自在山裡的田莊生活,也是頭一遭。
她只會伺候人,做針線,並不會種地。
不然也不至於被左婆子笑話不會過日子,也不至於守著山和田地,每月還要厚著臉皮去城裡討吃食。
只靠那點吃食過活,日子過得艱難,這回更是把姑娘都餓病了。
她嘗試過種地,奈何身上沒力氣,種地也不得法,累個半死收成卻少得可憐。
上個月姑娘在山裡挖到參,算是給她提了個醒。
春天山裡有野菜,還有野雞野兔,夏天有蘑菇有木耳,秋天各種果子都成熟了,左莊頭家的左婆子和左寶樹時常進山,一去就是一整天。
回來收穫頗豐。
將山貨背下山賣給城裡的酒樓,能賺幾百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