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盼著四阿哥能說動太子,哪怕去南書房點個卯,說兩句話呢。
然而太子好像沒聽見似的,直接吩咐擺膳。
也不問問四阿哥吃過沒有,只自顧自地用起了早膳。吃完吩咐備馬,四阿哥詢問去哪裡,太子穿好斗篷往外走:「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日初十,是太子去霧隱山狩獵的日子。
「二哥真不怕那些傳言……」
四阿哥的話很快被太子打斷:「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走到門外,想起什麼似的,忽然抬手攬住四阿哥的肩膀:「十幾歲就愁得跟個老頭子似的,你也別去南書房了,陪我打獵去。」
四阿哥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佯裝拒絕,卻被太子拖拽著帶出了宮。
宮門口,有個小內侍探頭探腦,四阿哥看見了權當沒看見。太子則是全程沒注意,他的心思全都在四阿哥剛剛說的話上面:「哦?她要請我吃飯?她怎麼想起請我吃飯了?」
他只記得她不傻了,還被身邊的小丫鬟喊嫂子,當時給他氣夠嗆。
當著他的面都沒邀請,倒是跟老四說了。
老四不過送了她一回,兩人已經這麼熟了嗎?
到現在還記得小姑娘清醒之後,看他時驚慌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害怕得很,怎麼看也不像能請他吃飯的樣子。
見盯梢的小內侍沒了蹤影,四阿哥才笑起來:「小姑娘並不知道二哥是當年騎馬撞傷她的人,只記得二哥對她的好,這才託了我邀請。」
想了想,又道:「還說她做飯很好吃,保准二哥吃了第一回還想第二回。」
太子本來對吃飯沒什麼興趣,他從來都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如何咽得下農家的粗茶淡飯,可聽四阿哥這樣說,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小丫頭人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太子笑著打馬,與四阿哥一起朝城門而去。
彼時,那個在宮門口探頭探腦的小內侍已經七拐八拐地回到阿哥所,向三阿哥稟報:「爺,四阿哥勸過太子了,沒勸動,反而被太子拖著出宮去了。」
三阿哥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站起身往外走。
走到南書房門前,對一眾苦哈哈候著的內閣大學士道:「太子有事來不了,諸位請回吧。」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索額圖,把索額圖看得渾身不自在。
皇上在宮裡的時候,還能壓制住太子。眼下皇上南巡去了,太子就開始放飛自我。
從前太子就夠放飛的,索額圖以為是極限了,沒想到太子還能飛得更高。
掐指一算,整整一個月了,太子什麼都不管,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
他苦口婆心地勸,太子半點聽不進去,總拿一套一套歪理懟他。
自比楊勇和李承乾。
「那能一樣嗎?」索額圖被氣得心口疼。
太子反唇相譏:「哪裡不一樣了?隋文帝和唐太宗不是聖主明君嗎?楊勇和李承乾不是元後所生的嫡子嗎,不是太子嗎?上有聖主明君的父親,下有不遜於人的兄弟,與我現在的處境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