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小鬧鐘「滴答、滴答」走著,一如往常。
房間的門被虛掩,外面的光已經照不進來。小鬧鐘旁邊的小檯燈打開最小一檔,在逐漸寒冷的秋末冬初,釋放出淺淺暖意。
蕭雲徊和袁恆宇,一同落入溫柔鄉,攜手遨遊雲山霧海,仿佛在船上、在厚重的雲朵上,在遼闊的藍天上,在空氣稀薄的太空中,時而緩慢,時而迅猛,時而柔情似水,時而氣勢磅礴。
兩個孤獨的人,在依稀的暖光中,在靜謐的黑夜裡,努力尋找彼此,伴隨搖晃的視線、起伏的聲線、混亂的鼻息,上天入地橫衝直撞。
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在這個汗水淋漓的夜晚。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在這個二人一起奮鬥而逐漸熟悉的城市。
在這個不那麼完美的世界,在這個彼此相遇後逐漸變好的世界。
他們緊緊相擁。
第45章
第二天,日上三竿,蕭雲徊在迷迷糊糊中,被身後袁恆宇的榆木腦袋拱到清醒。
袁恆宇磨蹭的動作極盡輕柔撩撥之能事,仿佛恨不得化身為一隻綿軟的小獸,就地融化在蕭雲徊的身上。
明明昨夜已經一場酣戰,但二人畢竟都仍處血氣方剛的年紀,幾番耳鬢廝磨後,皆有些許情動。
蕭雲徊以為袁恆宇還想再做,便伸一隻手向後撫摸袁恆宇的頭髮,一面享受他的親吻,一面回過頭去正欲配合。
反倒袁恆宇,此時突然有節制地停下動作,慵懶撒嬌道:「你怎麼這麼好?在你身邊就會想,但今天不能再做了。」
沒想到袁恆宇小小年紀,竟還有坐懷不亂之姿,蕭雲徊被這小子逗得樂不可支,他一個翻騰轉身面向袁恆宇,問:「為什麼今天不能再做?」
袁恆宇突然在床上擺出平時一本正經的小學究模樣,煞有介事科普道:「其實做這件事,還需要一些輔助用品,但昨晚我都沒來得及準備。」
蕭雲徊揣測袁恆宇說的可能是套或潤滑,他佯裝渾然不知,拉滿情緒價值:「啊?原來做這事這麼複雜啊?那沒用這些,我們不也辦到了嗎?」
袁恆宇顯然上鉤,很關切地表白:「所以才怕你疼。按照程序,得用輔助用品,才能不疼。」
說著,他紮實地將自己的腦袋投送進蕭雲徊的懷中,問:「那你疼嗎?舒服嗎?」
蕭雲徊摟著袁恆宇,一臉懵比,心想,敢情在客廳里要和這小子總結每日創業二三事,回到房間還要和他探討每日房事兩三回合?
但他還是認真回憶他倆昨夜,坦誠自己的初體驗:「開始……覺得很怪,也疼。後來你慢慢試、慢慢試……好像找著感覺了,疼痛減少了,也漸漸舒服……」
畢竟還是臉皮薄,如此巨細靡遺描述私密之事,蕭雲徊不可避免把自己說害羞了,他趕忙轉守為攻:「那你呢?」
袁恆宇聽蕭雲徊說「舒服」,總算放下心來,趴在蕭雲徊胸口,微露淺淺笑意,似乎早已做好準備回答此問題:「你的身體裡,暖暖的,我都能感覺到,好奇妙。」
袁恆宇面不改色說起格外離譜的虎狼之詞,蕭雲徊簡直不忍直視,尋思這小子怎麼從情竇初開一路狂奔,直接走向變態。
他立馬擺起哥哥架子,控制好力道捏袁恆宇的臉,一臉嚴肅,作教訓狀。
誰知袁恆宇面含春色任其拉扯,嘴裡還痴痴傻傻道:「今天開始,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所以?」蕭雲徊心想,看這小子還能吐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情話來。
「所以這樣捏,就不疼。」 袁恆宇微笑得十分憨厚。
蕭雲徊無語,拍一下袁恆宇的腦門,說了句「笨」,又忍不住摸摸他的腦袋,查看動作會不會太重。
剛認識袁恆宇時,那單身狗男高特有的稍長寸頭,已經漸漸變長變柔順,鋪在額前的劉海也倍顯乖巧,怎麼看怎麼像流川楓,蕭雲徊一時間看得入神。
「你臉上沒表情時,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皮膚白白的,特別像只小兔子。」袁恆宇端詳著蕭雲徊,說道。
「那有表情的時候呢?」蕭雲徊覺得袁恆宇的語氣寵寵的,於是他恃寵而槓。
「嗯——」袁恆宇倒是認真想了想,說:「像只有表情的小兔子。」
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是我的小兔子。」
蕭雲徊被袁恆宇的造次逗出輕笑,一個調皮翻到袁恆宇身上,耳提面命:「不許沒大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