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茉微微一怔,隨後眼睛熠然閃亮,含著祝福說:「恭喜!」
「我有點沒準備好。」田紅梅湊近謝茉耳朵,「可鄭有為說他家裡每回來信都催問……而且,我姑姑比誰都急,生怕鄭有為跑了。」
頓了頓,田紅梅不知道想到什麼,捂嘴咯咯竊笑起來,「我本來還想在抻抻他,可他說結婚以後,他要向衛營長學習——」
「衛營長」三個字咬字格外不同,還拖了長音兒,揶揄的意味明目張胆。
朝門外瞟一眼,又朝謝茉飽含深意地眨眨眼睛,田紅梅繼續道,「家務活他願意承擔大半,像什麼洗衣服、拖地、做飯、刷完刷鍋……哦對了,還有刷鞋,這些他都可以做。」
謝茉眉尾略略挑了挑,忍不住好笑出聲:「那很不錯啊。」
「所以啊,」田紅梅抬手勾了勾耳後鬢髮,不大好意思說,「我腦子一熱就點頭同意了。」
答應後,她又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起來。如今鄭有為對她是萬分的好,但萬一鄭有為那些保證全是誆她結婚怎麼辦?萬一鄭有為婚前婚後兩張臉怎麼辦?萬一婚後摩擦多爭吵不休怎麼辦?萬一……許許多多的事情一股腦冒出來,一個一個衝擊得原本堅定的結婚之心搖搖欲墜。
所有的問題,無非源自她對未知的誇大和恐懼,以及她對全新生活的不確定,和舊生活的惰性依賴。
謝茉的婚姻,婚姻生活,是她所見最好的,在這個時刻,她忍不住來尋謝茉,說說悄悄話,請教請教經驗。
田紅梅將擔憂一一說給謝茉聽。
田紅梅同意結婚,也並非一時衝動。
文工團姑娘跳舞的姑娘均在吃青春飯,田紅梅二十四歲,過年二十五歲,在其中年紀已不算小了,前幾回聊天,田紅梅便向謝茉透露團里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姑娘現今勢頭很猛,已經露出取代她的苗頭,兩人舞蹈功底平分秋色,她只勝在表演經歷更豐富,心態更穩上,可她身上舊傷也多。
田紅梅清楚,或早或晚她都得從那萬眾矚目的舞台中心退下來,興許就在明年,而她想在最風光的時候嫁人,她實在不想聽諸如「她跳舞不行了只能嫁人」這樣的話。
所以,田紅梅現如今最想從她眼裡「婚姻成功者」謝茉處得一些夫妻相處秘訣,和結婚的諸多益處。
謝茉先問田紅梅:「你能一輩子不結婚嗎?」
田紅梅搖頭。
不婚不育一個人獨美的觀念在這個年月委實驚世駭俗,再過些年,那些出名的人又有幾個未婚不育的?
「目前為止,鄭有為同志哪裡讓你不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