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前蔣西寄資料的同學,有三人考上了大學,兩人考上了大專,幾人趕在年前都陸續回城。
為了感謝蔣西寄資料,特地給她帶了好些土特產回來。
因為不知道蔣西現在住在哪裡,都送去了蔣家。
李群芳告訴她以後,幾人匆匆見了一面。
都說要請她吃飯,年前事多蔣西就讓他們年後再請。
現在都要去上學了一直沒定下來,幾天前特意來通知她,今天晚上在國營飯店請,讓她一定要到。
在床上歇了一會,蔣西就起來洗漱換衣服。
中午簡單吃兩口,顧寧山要去廠里一趟:「四點我回來送你過去。」
他怕蔣西走路不方便,蔣西埋怨他:「你知道我不方便還折騰我?」
「……是我的錯。」
認錯倒是麻溜,就是沒什麼誠意。
他走以後蔣西在家裡無聊,簡單把這幾天沒收拾的家收拾了一下。
四點顧寧山準時回來接她,看她下樓腿軟,不由自主要上前扶著人。
正好碰上樓上一大姐下來,看到他倆喲了一聲:「下樓這么小心,小蔣是不是懷了?」
這人忒壞,蔣西翻了個白眼沒理她。
顧寧山倒是面色如常的解釋:「沒懷,我怕她下樓摔著,扶著點。」
大姐頓時五味陳雜,「呵呵」笑了兩聲,想說點什麼看兩人不想搭理她。
半晌面色扭曲的說了一句:「還是年輕好……」
到樓下蔣西又翻個白眼,嘟囔著說:「真煩,整天就是生生生,又不生她家的孩子,這麼關心呢。」
「別理她,她就是看你好,想給你找點不如意,我們不在意就行了。」
但總有人這麼嗡嗡叫,也實在是煩人。
蔣西一氣之下說:「要不然我們乾脆生一個算了。」
省的這些人天天說。
「再看吧,你一個人去上學,懷孕了我不放心。」
那難不成再等幾年再生?蔣西說:「要是剛結婚就生也可以。」
可那時候她自己也沒多大,顧寧山怎麼捨得讓她生小孩。
「等幾年也沒關係,反正我不急。」
吃飯的國營飯店離蔣西家不遠,兩人說著話就到了。
顧寧山只把人送到了門口,說過一會來接她。
原本蔣西想讓他一塊去,他怕自己去了他們不自在,就沒同意。
這飯店樓上有包間,蔣西進去就有人招呼她上去。
「快上來,勞動委員~」
勞動委員是過不去了,雖然她是勞動委員,但是她不愛勞動。
除了蔣西,許文芳和唐貝貝也來了。
唐貝貝見到她說:「沾你的光了,我今兒個是陪客。」
她懷著孕,請她當陪客能來都是給了天大面子。
蔣西哈哈笑了兩聲,看她們還帶了酒:「你這陪客也喝不了酒,我看你是蹭吃蹭喝的吧。」
舒蘭指著酒說:「她今天吃大虧了,這酒是小芳從酒都扛回來的,說是買都買不到。」
「就帶了一小壇,我連我爸都沒捨得給他喝。」還沒喝田小芳就開始勸酒了:「蔣西,我可是特意帶給你的。」
她向蔣西道謝:「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田小芳知道高考恢復的消息太遲,別說書店,連廢品站都見不到人影了。
回去借書,因為她在知青點人緣不算好,大家也沒說同不同意借給她。
還要陰陽兩句「你不是高中生嗎?還要看書?」。
她急的嘴上氣燎泡,就在這檔口收到了許文芳寄的資料。
「我這兩年從來沒掉過一滴淚,身體上受苦我不怕,因為我就是為了建設祖國下鄉的。」
「可心裡的苦實在太多,也不知道該跟誰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我不愛說話,但是沒人排擠我,大家都願意帶我玩,沒想到去了……」
她唉了一聲說不提也罷,說做夢都想回學校:「總是夢見我們一塊條大繩,還是上學的時候好。」
說完擦擦眼角要敬蔣西一杯,她幾句話說的桌上的都跟著抹眼淚。
蔣西接了她的酒,一飲而盡。
一口下去,嗆的咳個不停。
大家才知道她根本不會喝酒,說的跟酒量多深似的。
好在倒得不多,不至於一杯放倒了。
知道她不會喝,田小芳就沒讓她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