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門,陸野就和夏桃碰上了,他脫口而出,眼神一如既往地嫌棄。
「給七七拜年,和你沒關係。」
夏桃白了眼,和他擦肩而過,但她看到了門口的鞭炮屑,空氣里還有未散盡的火藥味,她的勝負欲騰地冒了出來。
「為什麼不放鞭炮?」
夏桃質問。
她最討厭差別對待了,憑啥別的客人放鞭炮,她上門卻冷冷清清。
「沒空!」
陸野言哼了聲,健步如飛地走了。
「六兩米飯,三葷一素!」
夏桃追上去喊,大院食堂做的飯菜真不錯,比有些飯店做的都好吃。
陸野沒理,他才不要給這癲婆打飯。
「不打我天天來!」
樓上傳來夏桃陰瘮瘮的威脅聲,陸野抬起頭,沖她狠狠地瞪了眼,咬牙走了。
隨後,三樓傳來噼里啪啦地鞭炮聲,夏桃自個進屋拿的鞭炮,還挑了個最大的,等鞭炮放完了,她再重新進門,大聲叫道:「新年好!」
「新年好!」
阮七七對她的瘋操作早習慣了,非常配合。
阮霜降雖然不太適應夏桃的瘋癲,但還是禮貌地笑了笑。
和她正面相對,夏桃眼裡閃過怒色,竟是昨晚拿火燒她的神經病女人,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一會兒她就要狠狠地教訓這娘們。
「她是我大姐。」
「大姐,她是我同學夏桃。」
阮七七給她們介紹。
「夏同志新年好。」
阮霜降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眼神也變了,之前是看癲婆的眼神,現在是看工農兵大學生的眼神,有著質的不同。
「大姐新年好。」
夏桃語氣有點遺憾,沒法報仇了。
阮七七發現她說話有鼻音,便問:「怎麼過個年還感冒了?」
夏桃朝阮霜降悻悻地看了眼,再掏出手帕,擤了下鼻涕,說道:「昨晚用冷水洗頭,著涼了。」
大半夜沒地方搞熱水,她只能用冷水洗頭,今天起床鼻子就堵了。
「咋不用熱水洗?」阮霜降關心地問。
「用完了。」
夏桃隨便找了個理由,其實是她懶得打。
「夏同志你別嫌我嘮叨,頭遲一天洗也沒什麼,大冬天你咋能用冷水洗頭呢,寒氣入體對身體沒好處,你現在年輕不覺得,等你結婚生了孩子,就會後悔了。」
阮霜降喋喋不休地勸,她覺得夏桃太不愛惜身體了。
「我不結婚,也不生孩子。」
夏桃很認真地解釋,她也不覺得煩,相反,她很喜歡阮霜降的嘮叨,因為她記憶里的養母也是這麼嘮叨的,有好多年沒聽到了。
「現在你還年輕,自然覺得一個人好,等你碰到喜歡的男人,肯定會覺得結婚好。」阮霜降笑道。
「我不喜歡男人。」
夏桃語氣很嫌棄,尤其是昨晚上潑她尿的王八蛋。
阮霜降愣了下,她感覺到了夏桃的認真,好像不是在說笑,她心裡一下子想了許多,還猜測夏桃可能被男人傷過,一時間走不出來。
她很識趣地沒再勸了,嘮起了老家的事,還說了大隊長的請求。
阮七七從原身的記憶里,找出了阮福來這個人,比他爹正直得多,也是家族裡唯一幫過原身姐妹的,但很可惜,阮福來回來時,原身三姐妹都已經出事了。
不過阮小雪的身後事,是阮福來出錢操辦的,他還嚴厲地譴責了父親,但他一個人的作用太小,並不能阻止族人的貪婪。
但原身還是很感激阮福來。
「我讓陸野去查一下,要是阮福來表現確實不錯,肯定有機會提干。」
阮七七沒把話說死。
阮霜降也很聰明,沒再提這事了,關心地問她身體情況,得知一切正常,她放心了不少,還說:「孩子的小衣服和小包被,還有尿片,我都在準備了,你不用管。」
「你也不用準備太多,樓里有嫂子幫我準備了些。」
阮七七說的是樓里的嫂子們,因為幫她們安排了工作,這些人都準備了給孩子的禮物,她家崽崽從嬰兒到三歲的衣服,都不用買了。
「其他的少點沒事,尿片可一定要多備些,你別管了,我心裡有數。」
阮霜降把這事給攬下了,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帶孩子的事,阮七七和夏桃都聽得直打瞌睡,太催眠了。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