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賀世昌發話了,他也不好再繼續裝死,只能動作緩慢地去拉人。
不過他還沒碰到柳沉魚,書房門就被推開了,緊接著劉芳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驚呼出聲。
「放開小梅,你這個混不吝,你個少教的東西!」
劉芳怎麼也沒想到,她就出去了這麼一會兒,柳沉魚居然敢打賀白梅,還是按在地上打。
眼看劉芳撲了過來,柳沉魚迅速起身。
劉芳直勾勾地撲在賀白梅身上,一把按在她的肚子上,疼得賀白梅慘叫出聲。
劉芳嚇了一跳,趕緊爬起來。
緊張的看著賀白梅,一時間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兒好了。
「小梅,小梅,你沒事兒吧,你說句話啊,別嚇媽媽。」
賀白梅的臉被打的紅腫,額頭鬢角都是汗,眼神里充滿了憤恨,嘴上卻哭喊。
「媽,我疼,我疼……」
劉芳忍不住抱住賀白梅,哭得像是天塌了一樣。
柳沉魚起身之後,拽了拽褂子,又仔細撫了撫凌亂的頭髮。
隨後長處一口氣,笑著看向怒不可遏的賀世昌。
「瞧瞧,多麼感天動地的母女情啊。」
賀世昌虎著臉點了點她:「不許陰陽怪氣。」
然後清了清嗓子,「劉芳,你趕緊帶小梅去醫院看看,別落下疤。」
聽聲音就知道柳沉魚打得不輕,賀白梅還沒結婚成家,這要是臉花了,豈不是有礙婚配。
劉芳懷裡抱著哭的死去活來的賀白梅,不可置信的看向賀世昌。
「老賀!小梅就白挨打了麼,你就不管管柳沉魚嗎?」
不等賀世昌說話,劉芳又滿臉猙獰地瞪著柳沉魚,怒罵:「你說你是個什麼玩意兒,
搶了妹妹的婚事,還打人,簡直就是潑皮無賴,無法無天!」
「不要說了!先去醫院。」賀世昌聽不下去了,眼神陰沉地看向已經神志不清的劉芳。
不管柳沉魚如何,她也是他賀世昌的女兒。
劉芳見賀世昌還護著柳沉魚那個壞種,氣得眼珠子都要從眼眶子裡跳出來了。
她抹了把眼淚,輕輕把賀白梅臉上的碎發別到耳後,聲音沙啞地說:「小梅別怕,這個家容不下咱們娘倆,媽媽帶著你去姥姥家。」
她算是明白了,賀世昌有了親生閨女,養了十九年的女兒也能說扔就扔。
她用力攙扶起賀白梅準備離開。
柳沉魚一看這架勢,笑了,兩步走到她們前邊,一腳踩在門上。
劉芳不明白她什麼意思,思來想去她覺著應該是柳沉魚顧及名聲不想讓她們這樣離開。
畢竟她們這傷的傷,老的老,從賀家離開,柳沉魚的名聲就毀了。
想明白了之後,劉芳滿臉嫌惡。
「你這是做什麼,把小梅趕出賀家不是正合你心意嗎?這會兒怕名聲壞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柳沉魚不說話,劉芳認為自己說中了,冷著臉道:「我們不走也可以,你跟小梅道歉,再讓她打兩下,我再勸勸小梅,看走是不走。」
賀白梅伏在劉芳肩膀上,聽了劉芳的話,嘴唇都咬破了。
劉芳什麼意思?
柳沉魚把她打了個半死,只需要跟她道個歉,再輕打兩下就過去了?
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
一旁的賀世昌眼神暗了暗,心裡不知在琢磨什麼。
倒是柳沉魚,看著大白天發夢的劉芳,嗤笑出聲。
劉芳本來還等著柳沉魚道歉,結果這丫頭不僅不道歉,還用嘲笑的眼神看著她。
還有沒有天理了!
她可是柳沉魚的生身母親。
劉芳柳眉倒豎,滿臉嫌惡。
「笑什麼笑,你的規矩真該好好學學,這麼看著大人,換在以前是要挨打受家法的。」
柳沉魚知道劉芳蠢,要不也不能分不清親女和養女的區別。
但是她真沒想到劉芳居然蠢到這個地步。
「你當活在前清呢?還家法,你去大門口喊一聲試試,
一準兒明天能在大街上看見帶著牌子的你,讓我想想你的罪名是什麼?」
柳沉魚點著下巴,無視臉越來越黑的賀世昌,笑著說:「封建殘餘,還是資產階級復辟?」
這話一出,劉芳的臉一下白得比鬼還難看。
賀世昌忍不住了,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了,老妻除了在兩個女兒的事情上犯糊塗,大事兒還是拎得清的。
「好了,小魚,你媽沒有那個意思,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說完又看向劉芳:「你是一位人民教師,要時刻謹記你的責任,不要什麼話都說,切忌禍從口出。」
有賀世昌解圍,劉芳鬆了口氣,忙不迭地應聲:「是是是,我以後一定注意,沒什麼事我就走了,先帶著小梅回娘家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