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層被砸開一個大窟窿,蔣有年剛長舒一口氣,下一秒,就被傅青山摁著脖子,朝那個冰窟窿摁去。
他嚇得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卻根本不是傅青山的對手,聽村里人說傅青山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戰場上殺人無數,眼睛都不眨一下,傅青山手上的力道不容置疑地朝下——
臉越靠近冰窟窿,水裡的寒氣逼來,爭先恐後地要鑽進他的毛孔,他嚇得驚叫,卻在叫到一半時被摁進冰水裡,整個臉瞬間如小針扎一般刺骨地疼痛,還有隨之而來的強烈窒息感。
他下意識撲騰掙扎,然而在傅青山強大的力量面前杯水車薪,深深地無力感和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後背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傅青山要殺人,傅青山要殺了他!
就在瀕臨窒息的最後一秒,傅青山鬆開鉗制他的大手,把他從冰水裡拎出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臉上冰冷的水幾乎瞬間要結冰,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傅青山:「你不敢殺我,你殺了我你也得死!」
傅青山冷哼一聲,拍拍他的臉:「我不會殺了你,但我有無數種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傅青山的聲音冷得像地獄索命的厲鬼,蔣有年手控制不住地哆嗦:「你,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傅青山冷冷地看著他:「這裡就咱倆,你有什麼證據?憑你張口就來?」
傅青山用他剛剛胡攪蠻纏的話回應了他的問題,他感覺,他要是敢說一句不娶傅青寧,傅青山下一秒就會把他重新摁進這冰水裡,一點一點地折磨他,直到他的意志徹底崩潰,舉手投降為止。
那透骨的寒,那瀕臨死亡的窒息感,他嘗過一次就心悸。
傅青山遠比他想像中更狠、更可怕。
蔣有年哆嗦著:「我,我娶傅青寧。」
傅青山沉默片刻,一把扔開他:「年前,帶著你的父母上門提親。她懷著你的孩子,讓她高興點。否則,誰都別想過好這個年。」
蔣有年哪還敢有半句反駁:「是,是。」
傅青山轉身離開的時候無聲嘆息,這就是傅青寧選的男人,沒有擔當、欺軟怕硬,稍微一嚇就慫成這個樣子,最垃圾的男人。
但就像他對傅青寧說過的,自己做的選擇,將來無論什麼結果,都得自己咬牙承受。
他一個當哥哥的,只能忠告到這裡。
傅青山突然感覺很累,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明知道妹妹嫁給蔣有年不會有好結果,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將錯就錯地走下去。
到家的時候,謝晚棠趴在被窩裡寫寫畫畫,看到他回來,把本子筆收起來,過來摸摸他額頭:「二哥,總皺眉會老哦。」
傅青山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兩人躺在被窩裡,他把今晚的事告訴謝晚棠。
謝晚棠並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往他懷裡靠了靠:「二哥,你跟我說過,每個人的命都是自己選擇的。」
傅青山點頭,摸著她的發梢:「對,都是自己選擇的。」
翌日是小年,大隊在廣場殺豬分豬肉,鄉親們早早端著盆到大隊部排隊等著,排到前邊就可以要塊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