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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同薛夷淵言說時那般隨意輕快,好似一個孩子只是一小灘濁血、一小塊腐肉,走了便走了,可以毫無負擔,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去要下一個孩子。

他心中仍舊被心疼與悲悽填滿,甚至在想,若是沒有自己,妘娘一個人逃離,是不是就不會將身子耗損這般嚴重?是不是在當時,他便是個累贅,妘娘想要將他帶上來,這孩子就一定保不住?

但沒人能說得好究竟是因為什麼,就好似命中注定這孩子就是不能落地,就是要抓緊一切時機,離他們而去。

在旁側的薛夷淵已占了上風,最後一腳將隨侍踹到了另一邊去,上前就要來扯裴涿邂,但隨侍忙撲過來保住他的小腿,讓他不得上前半分。

裴涿邂沉溺在情緒之中,頭也不回道:「薛統領若是不想讓屋中的事傳到外面被人說難聽的閒話,不想薛家被風言風語牽連,還是小聲些,即便是你不在乎名聲、不願娶妻,也是要想像你家中待娶嫁的幼弟幼妹。」

人都有軟肋,薛夷淵雖同家中弟妹們不似親生般熟悉,但嫡母待他好,他自也是不希望因自己牽連了他們。

「你竟用薛家來威脅我!」

他咬著牙,但這回說話的聲音,便能很好地維持在只有屋中幾人能聽見。

裴涿邂心緒複雜,可即便是想得再多、即便是對面對妘娘再沒有底氣,他看向薛夷淵時,神色也不會透露半分。

「統領還是先回去罷,我留在這裡守著妘娘才是名正言順。」

他眼角眉梢換上勝利者的姿態:「是能上山來,是妘娘拼了命將我背回,想來妘娘也是希望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會是我。」

薛夷淵動作停頓,陡然想到妘娘到底時的模樣,但他對裴涿邂的話是全然不信的。

畢竟無論何時,妘娘睜開眼想看到的第一人,都會是嶺垣兄。

他嗤笑一聲,覺得裴涿邂自不量力。

只是裴涿邂卻以為他是不信妘娘捨命將他帶上來,故而將山路上的事添油加醋說的細緻了些。

「妘娘若是心中無我,怎會捨命相救?她若是當真恨我,定是早將我扔下,說不準還要補上一刀,薛統領,我們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你怎得就能這般篤定,她心中對我無情分?」

這一句句似刀子般扎入薛夷淵的心中,他知曉若自己走不進妘娘的心中,便不能強求,可妘娘看中誰都可以,為何要是強占她的裴涿邂?

若是嶺垣兄當真不在人世便罷了,可嶺垣兄明明還在,妘娘分明是對他情根深種,又為何會對另一個人偏了心?

如此,那他從前將嶺垣兄看做不可逾越的山,覺得若嶺垣兄在,即便是世間在好的男子都不會讓妘娘變心,此番念頭不就成了他在自欺欺人?

但裴涿邂不再給他細問的機會:「薛統領待在這屋中的時辰已夠久了,山上的鬧事還需統領親自去處理,至於妘娘,我來看顧就是,且放心,我在屋中,無人敢來冒犯妘娘半分。」

頓了頓,他又填了一句:「如今這山上,你唯一能信的便是我。」

他自嘲一笑,不得不承認:「除了你,也唯有我不會願意妘娘再受半點傷害。」

薛夷淵手攥握得緊了緊,不過猶豫片刻,隨侍便已經站起身來,又是一副要同他過招的模樣,幾番思量之下,分明理智下他應當立刻離開,畢竟成佛寺中還有些尾巴需要他來收,可是妘娘——

裴涿邂所言不似謊話,回憶起來妘娘與裴涿邂摔落昏迷的場景,卻是像是妘娘在攙扶他。

大抵妘娘也確是有話要同裴涿邂說,至於他……他也沒想好該如何說阿垣的事。

只是他仍舊不願輕易離開,怒目看向裴涿邂:「你莫要對妘娘做什麼禽獸不如之事!」

裴涿邂一瞬語塞,面色黑了幾分:「妘娘剛剛小產,你莫不是罵了我兩句,就真將我當成牲畜了?」

他將頭轉了過來,重新落在妘娘身上,語氣不耐地對

著隨侍吩咐:「送薛統領回去。」

頓了頓,他又對葉聽吩咐:「你也回去歇息,傷還沒養好,妘娘看見定是要傷懷。」

葉聽隨侍齊齊應了一聲,一同將一步三回頭不願離開的薛夷淵逼退,最後闔上門扉,將裴涿邂與蘇容妘留在一起。

其實裴涿邂此刻頭痛欲裂,他是被銀針強制逼醒的,可養身子最重要的便是睡足睡夠。

他抬手再一次撫上妘娘的面頰,雖然知曉她此刻不會輕易醒,但他仍舊動作很輕,將他所有的珍重愛惜都藏在指尖,一同映給妘娘。

夜裡的成佛寺在生了一場動亂後,便得死一般的寂靜,門外偶有千牛衛走過的腳步聲,畢竟叛黨逆黨未曾全然抓獲,抓獲之人仍需嚴加審問,這是最為耗時耗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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