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下來,太子早已回天乏術,這條命是如何也吊不動,只是皇帝一直不肯發喪。
除卻背後其他因由,皇帝私心亦是不願提起此事,好似一直不發喪,此時就未曾發生一般。
他的兒子死了,死於這種羞辱啟齒的事上,這便是讓人恥笑皇室,恥笑他,江山在位又如何,終究是連親生兒子都教不好,更是讓藏匿在暗處的人因謀劃功成而沾沾自喜。
知曉太子之事的人,也唯有皇后一人會為太子掉上幾滴眼淚,旁人都知曉他要立皇太孫,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東宮那些皇孫身上,他的兒子死了,竟是唯有皇后一人會與他一起傷懷。
皇帝抬手按了按眉心,卻是問起另一件事:「聽聞你昨日便已回了京都,怎得不入宮見朕,竟還與你夫人當街拉扯。」
皇帝那雙渾濁的眸子似鷹隼般盯在他身上:「聽說,你還抓走了一人?」
第293章 躲避他的靠近
裴涿邂並不意外皇帝會在此刻問詢此事,故而面色都未曾變化:「是個算命瞎子罷了,說了些胡話將內子惹的落了淚,臣便將他請回府上,什麼時候說得內子開懷了,什麼時候再放離。」
這話在皇帝聽來並算不得什麼大事,畢竟手握權勢之人並不會在乎一兩件的所為,是否太過霸道專橫,依裴涿邂如今身份,因一時心中不快將一百姓押回府上算不得什麼事。
只是皇帝卻狀似無意道:「裴卿家中夫婦情深,倒是不枉費這門定了多年的親事。」
當初裴涿邂成親還未滿一月,裴家大姑娘便將齊家嫡女帶到裴府暫住,其中用意誰都能看得出來,但裴涿邂並未同意,皇帝還當做是他識時務,知曉不能同世家牽扯太過,如今看來,竟是因他太過在乎這位新娶的夫人。
皇帝未曾在此事上深糾,略嘆一聲,開始吩咐太子的後事:「大理寺中的人,你儘管去查證,太子也該早些下葬。」
說起這個,皇帝整個人便顯得蒼老了不少,他年歲大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終究是天下第一苦事。
頓了頓,他復又繼續開口:「太子出事,東宮之中的皇孫生母也該有個安頓的法子,你那新婦聽聞是個悶葫蘆的性子,也莫要叫她太過沉迷方士,不若召進宮來,幫著皇后一起安頓太子妃一眾宮眷罷。」
裴涿邂眸色有一瞬的變化:「若能為皇后分憂,內子自不會推辭,只是內子未曾行過此種安頓之職,總不好貿然入宮,否則分憂不得,反倒是要添亂。」
東宮之中女眷眾多,朝中之人也知曉皇帝會在皇孫之中選出人來承繼大統,待太子亡故的消息一出,必定有許多雙眼睛盯在東宮,每一個皇孫,每一個皇孫生母,都會別人挑選衡量,而他們的處置便關乎皇帝的態度。
這是個好差事,若是旁的高門宗婦,自小便學此種為一家主母之道,必定能從中摸索出風向來,屆時無論是拉攏朝中大臣,還是與未來天子生母先一步熟絡,都是個好機會。
可這差事亦是危險重重,若是言行稍有偏頗,便會被有心事人利用,說不準還要將裴家也一同拉入水中。
裴涿邂想了想妘娘,她如何能做得來這種事?
且不說她自小長在鄉野間,即便是在蘇府教養長大的蘇容嬋,接了這差事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至於皇帝提出此事來,自也不會想讓裴家從中得什麼好處。
裴涿邂有意擺出一副為難模樣:「內子出身小門戶,怕是理不清這些,便不能承陛下抬愛。」
這便是為何高門大戶不願聘小門戶的姑娘為妻,高門之中的夫妻經營,並非只是拉攏夫君這一件事能做,蘇家嫡母孫氏當初也不過舞妓出身,即便是最後爬到了主母的位置上,也終究是少了貴女出身的風範氣度,自也教不出什麼好宗婦來。
皇帝眯著眼打量他:「裴卿可曾怪朕當初曾催促你早些成家,畢竟依你的身份,蘇氏你,實在是委屈你了。」
這門親事早年間便有,只是後來遲遲不成親,一直等到今歲,便是蘇容嬋及笄的第三年。
定親時裴家還未曾顯貴,如今蘇家高攀不上,若是貿然退親,免不得要傷及裴府顏面,便唯有一個拖字決,托到蘇家女年歲大了,蘇家見成親遙遙無期,主動上門來退親。
這是裴沉菱想出的法子,裴涿邂本也沒心思娶妻,便也默許如此。
還是皇帝開口催促了此事,這才將婚事提上了日程。
裴涿邂想也未想,直接順著皇帝所言道:「真心相許,又如何能算是委屈。」
他想到了妘娘,說話間免不得多了幾分柔情,便將他所言顯得更真切些。
「臣只是有些後悔,合該早些將內子娶進家門才對,竟叫她等了臣三年之久,不瞞陛下,有時在家中內子與臣提起此事,臣也免不得覺得心中沒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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