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被她的眸光刺了一瞬,面上的笑意也淺了幾分,他沉聲道:「由他來查,乃是陛下決定與我無關,如若不然,我還真希望此事由我自己來。」
他可以最先尋到蘇容嬋,名正言順將其重新看顧起來,叫一切回到之前的樣子。
蘇容妘心沉得更厲害幾分,若是薛夷淵來查,他是不是也會知曉她與嫡妹的秘密。
可此時她已經顧及不到那般多,她眸色一點點堅定下來。
「若是可以,還望此事結束裴大人能放我離開,旁的好處我亦可全然不要,一輛能帶我與宣穆離開的馬車足矣。」
第211章 正大光明成為他的妻子
屋中重新陷入安靜,裴涿邂並沒有應下她的要求。
他墨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晦暗的光,鬆開了扣住她肩膀的手,將她身側的位置讓了出來:「葉吟,為蘇姑娘上妝罷。」
他往後撤了幾步,坐在了梳妝鏡後不遠的圓凳上。
蘇容妘不好回頭,只能與鏡中的他對視:「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裴涿邂微微牽動唇角:「是。」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銅鏡之中的她,看著她的透著冷眼的眉眼被勾勒幾下壓去了神色,又看著她殷紅的唇塗上口脂,這種感覺很是新奇。
長姐也好,兩個妹妹也罷,他也從未在乎過他們上妝應當是如何。
可蘇容妘不同,她坐在屬於他夫人的梳妝檯前,而他們數次纏綿之地終於能點開暖絨的燭光映在她眉眼上,叫他忍不住去想,若是她能正大光明成為自己的妻子,如今礙事的葉吟也退出去,她就這般坐在梳妝鏡前,一邊梳妝一邊與他閒聊。
但他心中這些隱秘的期待也隨著她的容貌一點點更似蘇容嬋後,一同被壓了下去。
最後葉吟為她帶上薄紗,扶著她起身迴轉過身來,裴涿邂免不得有些沉默,看著她的眼神略複雜了幾分,最後只能吐出一個字:「像。」
雖不至於連親近的人都辨認不出,但唬住那些僅一面之緣的人並不難。
他站起身來,既說了只是暫代裴夫人之位,便不能似之前般將她誆哄過來,更不能叫她夜裡也行夫人之職。
「聽聞蘇姑娘此前謀生之時學過些口技,向來學出嬋娘的聲音應當不難。」
蘇容妘雙眸略一發顫,此事他的如何知曉的?
她並未問出口,但裴涿邂卻道:「蘇姑娘這本事,倒是不白學。」
蘇容妘看著裴涿邂離開的背影,想起當初嫡妹也說過這句話。
她知曉她會些口技後,雙眸之中都是自得,仿若世間所有事都繞著她而行,她說:「菩薩助我,將你送來我身邊,還真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呢。」
蘇容妘眼眸低垂下來,當初教她口技的師父年歲大了,無兒無女只剩這本事,師父自知自己活不長,看她一人帶著孩子不容易,便叫她跟著學,她只是陪著出攤,師父也能跟給她些銅板。
雖不算多,但那時尚且在襁褓之中的宣穆不能離人照顧,她上山採藥的本事也沒了用武之地,師父的銅板幫著她熬過了很長一段時日。
這在她心中似上天般饋贈而來之人,難不成真的只是方便嫡妹與裴涿邂的一環?
葉吟在一旁看著她,有些不安得問:「姑娘在笑什麼?」
「不笑,難不成還要哭?」她的視線轉向葉吟,「我如今可否能回去休息了?」
葉吟欲言又止,原本家主的意思是叫蘇姑娘直接宿在正院,只是看蘇姑娘這副樣子在此處定是休息不好,她便擅自應了一聲:「自然是可以的。」
蘇容妘未再停留便直接回了矮房,葉吟給她上的妝她也沒留著,回去便洗了個乾淨。
她悄悄去宣穆的屋子看了看,人還睡著,但許是睡得並不踏實,她剛走到床榻旁便有要轉醒的跡象。
她伸手撫了撫宣穆的頭,又將他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動作很輕,但宣穆還是睜開了眼:「娘親,你終於回來了。」
他迷迷糊糊往蘇容妘懷裡鑽,叫她心上軟了又軟,也終於能將方才的緊張與低落驅散了些。
她乾脆在這陪
著宣穆,迷迷糊糊睡到第二日。
大人的事終究是與小孩子無關,宣穆照常去學堂,前腳剛走,後腳葉吟便過來給她上妝。
蘇容妘見著她進了屋來,實在沒控制住蹙了蹙眉:「日後我每日都要如此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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