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勖眉目微挑,眸中流露出興味,他知道韶音聰慧機靈且頗有膽氣,不過孟暉的話依舊令他感到意外。
孟暉知道這是要細聽分明的意思,便將趙阿萱如何帶著趙府的五百親兵前來圍攻,夫人又是如何鎮定自若地指揮、堅毅果敢地決斷之事一一道來。
見李勖面上沒有現出不豫之色,孟暉稍微鬆了口氣,語氣一頓,又提醒道:「趙氏被擒後,關於如何處置她一事,夫人和老夫人意見相左,兩人……起了爭執。」
李勖放緩了腳步,抬眼看他。
孟暉垂首道:「那趙氏心思陰毒,若留下來定會遺禍無窮。是以,屬下以為夫人的決斷英明無比,便違逆了老夫人的意思,也未及得請將軍示下,自己便擅作主張,直接將她給……誅殺了。」
說著就往下跪,口稱「屬下魯莽,請將軍恕罪!」
李勖一把將他托住,沉聲道:「何罪之有。」看了他一會兒,末了又拍著他的肩,讚許道:「越明,你一貫行事有度,這便是我留你在家的緣故。你做的不錯,往後再遇上這種事,只管以夫人的意思為主」
孟暉心思大定,暗暗舒出一口氣。他早就知道將軍不會留著趙阿萱,可面對老夫人和四娘那般作揖磕頭、打滾哭鬧的纏磨哀求,他必定會感到為難。
是以,絕對不能將趙阿萱留到將軍歸來,恰好夫人也是這個意思,二人心照不宣、上命下達,直接來了個先斬後奏。
李勖自然體會得他這番用心,因此便有了剛才那話,只是詳知了這一天一夜的險難後,心裡便愈發牽掛那人恨不能插翅飛到她面前腳下的步伐就愈發急切了。
他闊步而行,腳力驚人即便是孟暉這些行伍之人也是跟得吃力。
一行人不再說話,只喘著粗氣小跑跟隨,剛轉過一道山脊,李勖的腳步卻忽然釘在原地,定定地向著斜上方望去。
孟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場秋雨過後,山上這片丹楓林已紅如烈火,紅葉下顒立著一位白衣麗人此刻正滿面淚痕地凝望著將軍。孟暉揮手,帶著眾人無聲散開。
李勖深深地注視著前方女郎,只見她雙頰淚痕斑斑,一雙如畫的眉目似嗔似怨、似悲似喜,只不似孟暉嘴裡鎮定自若的女中豪傑模樣
「阿紈。」李勖的心隱隱一疼,輕聲道:「你等急了麼我來接你回家了。」拔步朝她而去。
韶音咬著唇,眼淚奪眶而出。
分別這一天一夜十二個時辰,無時無刻不牽掛著他的安危。
無數次在北固亭的最頂層遙望歷陽方向,好幾次誤將水天交接處飛來的水鳥當成了天際歸帆,待到看清了那翽翽羽翅便又是一陣透頂的失望。
這一天一夜仿佛是一生一世那麼漫長,此刻終於看到他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就像是她盼望的那樣軒昂挺拔,英俊威武,眸光里含著無限柔情,朝著自己大步而來——可她卻忽然覺得又氣又恨,心裡委屈得要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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