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遇水會在布料上的暈染開來,在白衣上更是明顯。
回到川雲宮時,宮人們皆被帝後身上大片紅暈的嚇到了……
丁啟信趕忙去喊了醫官。
允棠安靜的靠在床上,任由醫官為自己上藥包紮。
他始終眼睛紅腫垂著眸,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即使藥粉倒至皮膚的那一刻,表情上也沒有任何變化。
「帝後,您疼不疼?」醫官發起詢問。
他自然是知道疼的,可是帝後一聲不吭,連個表情都沒有,恐怕這更嚴重的是心病啊……
允棠沒做回應,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醫官默默嘆息了一聲,低頭繼續進行上藥包紮,處理完膝蓋還有手上的傷口後,提著醫箱告退出了殿。
丁啟信一直在門外候著,見醫官出來趕忙上前詢問:「傷口處理的如何了?」
「唉,傷只是皮外傷,依臣看啊,帝後嚴重的心病,丁掌事還是快進去看看吧,這段時間多與帝後說說話。」
「好,咱家知道了,您慢走……」
送走了醫官,丁啟信端著熱茶敲響了殿門。
「帝後,奴才給您端了剛切好的熱茶,您這才出月子多久啊?就又淋了雨,快喝碗茶水吧……」
裡頭安靜片刻後,終於響起一個進字。
丁啟信頓時鬆了口氣,推門走了進來。
允棠依舊面無表情的靠在床上,瞧見他倒是抬起了眸子。
「把茶水放下吧,本宮有事問你。」
「嗻……」丁啟信的聲音抖了一下,放下茶水趕忙跪到了床邊。
這是帝後頭一次在他面前自稱本宮。
他是知道的,帝後向來平易近人,在熟人面前從不以本宮自稱。
「跪下做什麼?本宮只是問你事情,又不是要罰你。」
「奴才自知幹了欺瞞主子的事情,自願罰跪。」他說著便將頭埋到了地上。
允棠自嘲的發了笑:「任君川才是你的主子,所以你聽他的話瞞著我,他走了,你才想起來本宮也是你的主子。」
「這話可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啊?別以為本宮忘了,本宮能忘記其他奴才的話,可始終記著你的好。」
「奴才對不起您,是奴才大逆不道,您要打要罰怎麼著都行!」他緊接著就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磕完又挪著膝蓋夠到茶水端了過來。
丁啟信將茶水高舉至超過頭頂:「奴才還請您罰奴才前,喝口熱茶……」
允棠唇角微勾,伸手接過了茶杯。
呵……要不說這奴才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呢?
茶水溫度適宜,即使放了一會兒依舊是正好入口的熱度。
這一嘗便知,是提前計算好時間的,一般人真做不到這份細緻用心。
允棠將空了的茶碗放回了丁啟信的手上。
「好了,你起來吧,你說的那些個漂亮話,我本來也沒信。」
「陛下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聽他的安排就是對的。」
「你大可不必擔心,我不會一蹶不振,也不可能讓自己的身體垮掉,你莫要忘了我姓什麼,允氏出來的人,沒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