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停服當晚,趙文柯訓了趙望旌一頓。
趙望旌不服氣。
「爸,這次確實是我大意,但趙望伋吃裡扒外幫外人對付我,如果不是他下黑手,盛世不會輸得那麼慘,賀家跟我們也不至決裂。」
兩家公司互相內涵到《天命》公測的三個月里,趙望旌嘗試過反擊,但每次都被對面抓住苗頭先一步掐滅。
他讓姑姑的M·E再次下場。將至美、詹巡和鍾元的踏浪聯繫起來,企圖利用網絡上那批仇富、仇官的極端分子的心理。
但節奏根本帶不起來。
剛出現一點點效果,立刻被更轟動的新聞打下去,譬如娛樂圈逃稅醜聞、企業黑料、其中再夾雜著一些特別符合上面價值取向的正能量新聞。
到這時候趙望旌才發現鍾元手伸得比他想像的要長。
至美明面上低調,似乎沒有太大發展。
但早就悄無聲息滲透到別的社交平台了,她想用隨時都能用,如果不是這次交戰,誰能想到她跟狗仔竟然還有合作?
但這不是他輸的主要原因。
趙望旌覺得,自己輸就輸在以往提供助力的所有人都選擇了袖手旁觀,或者表面幫他,發表觀點卻中規中矩和稀泥,他們是怕鍾元嗎?
不是。
他們是收到了別人的暗示,放縱自己被打壓。
比起仇恨鍾元,他更恨趙望伋,「爸,不管大媽認不認,我總歸是你的兒子。她幫著外人打我的臉難道不是打你的臉嗎?我真希望媽還活著,至少她會站在我這邊……」
趙文柯嚴肅的眼眸里泛起一絲波動。
語氣帶著幾分溫情,只話依然不那麼中聽:「做生意哪有不踩坎的?輸了就輸了,技不如人就要認。」
「其他人幫你,是因為你是我兒子。」
「現在不幫你,是因為望伋也是我兒子。」
「那女孩能說動望伋就是她的周全,阿旌,你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千萬不要看扁任何一個對手。」
「爸——」
趙文柯揮手示意他先不要開口,繼續道:「你們都是年輕人,又是校友,還在一個協會玩過,這次就當不打不相識。阿旌,成大事者眼界要開闊,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誰能說得准有沒有合作的時候呢?」
一個遊戲而已,損失就損失了。趙文柯並不看在眼裡,比起心疼兒子其實他心裡更多的是失望。
抄襲、竊取占有別人的項目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做得不漂亮,把台面下的污糟東西鬧到台前、讓民眾看到冰山一角那就是最大的問題。
讓人磨一磨他,也挺好。
否則真把背景帶來的順遂當成自己的能力,他才真要對不住孟荷了。
思及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趙文柯眼中的懷念轉瞬即逝。
當晚,鍾元接到趙望旌的電話。
兩人明里暗裡撕過好幾輪,都清楚哪一刀是對方捅的,但電話一接通卻宛若來往多年的老朋友。
一個說公司招人時看錯眼,招到了濫竽充數的抄襲慣犯,這才鬧出誤會;另一個說沒關係,看人是一門高深學問,下次看仔細些就好。
一個說有空一起滑雪;另一個說好的,下次一定。
來回打太極。
換個不知情的,根本想不到兩家公司即將對薄公堂,兩人更是明刀暗槍打了幾個月。
趙望旌什麼心情鍾元不知道,反正她心情非常好。
接到電話她就猜出趙望旌被誰提點了。
早不求和晚不求和,趙文柯剛回國他就求和。毫無疑問,就是被他親老子敲打了唄。
既然他被敲打就說明趙文柯不屑以老欺小,自己又能低調發育了,這不值得高興嗎?
本來她就是走發育路的。
想著苟一苟,苟到體量足夠大,杵哪兒都藏不住了再出來給大家一個震撼。
趙望旌偏偏要逼她換線到對抗路抗壓。
迫使她全力擴張踏浪。
又是啟動新的平台研發項目又是收購白熊,核心都是為了力保後續研發或代理運營的遊戲能夠得到最大限度的推廣,不被人卡脖子。
其實按正常發展軌跡,這些計劃就算要開展也是要等《天命》運行一陣子,賺了更多錢再慢慢上馬定項。
但不是趕上了嗎?
這時候就體現了一言堂的好處。她說搞,那公司所有人就朝著同一個方向全速前進開搞。
至於原本的母公司逐光最大股東陸黎……
不重要,反正他大部分時候不發表意見,她才是實打實拍板的那個。
鍾元忙著忙著,大表姐婚期將近了。
大舅從錫城回來,三舅也從回來了,就連詹雯都帶著女兒回來了,她老公工作繁忙沒有一道回國。
出國五年多,詹雯回家差點迷路。
這幾年茗城的市政建設很多。
明年還要舉辦全運會,市容市貌就得狠抓,像老街的下水道幾乎算是重新搞了一遍,臨街的老房子也重新坐了統一的外牆,詹雯帶著女兒下車瞬間懵了。
「Mum?」
「寶貝不著急,媽媽看看往哪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