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此之前姜逢只是猜測,傅家姑娘失蹤徐憐是知情的,那麼現在,她可以確定,徐憐與這件事脫不了干係,她和賈有德是一夥兒的,甚至很可能是幫凶。
「你、你怎麼又來了?」
姜逢也不與她拐彎抹角,她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夫人,十年前我姐姐失蹤,你是知情的,是嗎?」
「不是!」徐憐急忙否認,身子下意識後退了些,眼神四處游離,就連手指也緊緊攥著衣角。
「不是?」姜逢氣笑了,雙眸盯著徐憐明顯心虛的臉,步步緊逼,「我姐姐十年前失蹤,你恰好在十年前出家為尼,你與賈有德十多年的夫妻,我就不信,他做了什麼你半分不知情!」
「我姐姐當年不過十七歲,她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們如此糟踐!若非要說她有錯,那她錯就錯在,不該生得貌美,反叫有心人惦記上,可女子美貌,怎麼就是女子的錯了?」
「不過是惡人做了惡事,不敢承擔責任,反推到女子身上罷了。你同為女子,難道沒有半分憐憫之心,還要繼續為虎作倀嗎!」
姜逢的手緊緊握拳,指節因過於用力而泛白,指甲印狠狠嵌進她手心,細微的疼痛不斷讓她清醒。
「不是!我沒有!」
徐憐顯然已經崩潰了,她跌坐在地上捂著腦袋,歇斯力竭喊叫著:「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到底要怎麼樣你們才能放過我?要我死嗎?要我償命嗎!」
她渾渾噩噩摸索著桌上的剪子,雙眼渙散無神:「好,我償命,我現在就償命。」
姜逢敏銳地捕捉到她話里的信息,一把奪過剪子扔在地上,雙手扼住她手腕,一雙眸子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償命?你給誰償命?傅沅死了?她死了是不是!」
「是!她死了十年了!」徐憐撕裂的聲音在姜逢耳邊炸開,她只覺腦中嗡嗡的,雖然對傅沅的死早有準備,但如今親耳聽到,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心悸了一下,或許,是內心深處希望,這個命苦的姑娘還活著。
「我們賈家是對不起她,當初若不是賈有德被色心暈了頭腦,她也不至於送命。我承認,她的死我也有份,可我也贖罪了,我為她超度了十年,我日日夜夜誦經祈福,就是希望她下輩子投個好胎,你們傅家為什麼還是不願意放過我?這麼多年了,我沒有一天清淨過,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
「贖罪?」姜逢面上閃過嘲諷之色,「你的贖罪就是日日躲在這深山老林里?人都死了,你做這些給誰看呢?虛偽!你是我見過最虛偽的人!你要做的,是去揭發賈有德的惡行,是要還傅沅一個公道!」
「傅沅到底是怎麼死的?」
姜逢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復心神,冷靜問道。
「那天,賈有德綁回來一個妙齡少女,就是傅沅,這些年他搶回來的女子多了去了,我一開始也沒放在心上,原以為她和其他的女子也沒什麼分別,可我沒想到,她的性子竟如此烈。」
「她剛來的時候鬧得厲害,後來被賈有德毒打了幾頓倒是乖順了,被收做小妾後,她也沒繼續鬧,我以為她想通了,甘願在賈府做一個麻木的行屍走肉。」
「可誰想,那天賈有德宴請高官,吩咐了不准府中女眷去前廳,傅沅那日稱了病閉門不出,我便也對她放下心來,安心招待客人。丫鬟來通傳時已然來不及了,後院火勢迅猛,幾乎所有下人都去了後院滅火。」
「她就是那個時候趁亂偷溜來了前廳,她原以為那位官大人會幫她,跪在地上求那位大人,可她也不想想,能和賈有德廝混在一起的,會是什麼好東西。她被賈有德抓了回去,賈有德勃然大怒,屏退了下人,揚言要掐死她。」
「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拼命掙扎,賈有德一時抓不住她,就叫了我來幫忙,我本不想傷她性命,可賈有德拿我的孩子威脅我,再加上傅沅放火燒了後院,我對她有些怨氣,所以下手重了些……」
「事後賈有德要我毀屍滅跡,他答應會把我的孩子視如己出,孩子是我婚前與人私通生的,我本就有愧於他,自然對他言聽計從。後來我良心不安,索性剃了度出家,在這兒一待就是十年,我以為我早就放下了,卻原來放不下。」
姜逢上前握住了她冰冷的手,眸光暗含鼓勵:「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揭發他嗎?」
「什麼?」徐憐錯愕。
「為這世間冤死女子尋一個公道,惡人不該逍遙法外。你知道嗎,賈有德如今依舊在京中橫行霸道,看上哪家的姑娘就要強搶回去,我想你們賈府的一眾小妾都是這樣被他搶進府的吧?」
「你因著自己的孩子便要替他賣命,包庇他,可那些無辜女子也是別人的孩子,她們的父母沒了孩子又有多痛苦?若今日受此冤屈的是你的孩子,你還會眼睜睜袖手旁觀嗎?」
「不行,我怕……他不會放過我的。」
鷹一般銳利的視線掃過她,輕而易舉看透她心底所有的陰暗:「你怕的究竟是他不會放過你,還是怕事情敗露,你也要去吃牢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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