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信王開口。奴若知曉,必無所不答。」她的語氣依舊極其恭敬。
謝隱山微微點頭。
「我問你,長公主當真願意放公主自由,叫她安心嫁給裴二,往後不會再去擾她了?」
他問。
瑟瑟對上謝隱山投向她的兩道帶著施壓意味的目光。
「你給我如實回答!」
他略略加重語氣。
「如你所見,天王與裴二姑母有舊,因而愛屋及烏,對他十分愛護。我亦不必避諱,天王絕非善人。你若膽敢有半分誑騙,就算我想饒你,只怕也難過天王那一關。」
「長公主未曾與奴談過此事,但以奴想,她既答應過裴二郎君,往後應是不敢再逼迫公主做她不願做的事了。」
瑟瑟與他對望片刻,慢慢應道,說完,再次垂目下去。
謝隱山的目光依舊落在她的面上,似在審視她是否撒謊。
「抬起眼,看著我。」他忽然說道。
瑟瑟應話,再次抬眸,迎上對面那兩道銳利的目光。
她靜靜坐著,任謝隱山打量,良久,輕輕眨了一下眼,唇角微牽,梨渦隨之隱現。
「信王看完了嗎?」
「妾張目久了,實在有些眼酸了。」
她輕聲說道。
謝隱山的視線在她那一雙依舊迎向自己的美眸上停了一停,一頓,慢慢收回視線。
「最好如你所言。」
片刻後,他道一句。
瑟瑟不應。謝隱山也未再說話。二人沉默地對坐了片刻,一陣夜風從窗隙中透入,掠動燭火。
瑟瑟的身子也微微動了一下,雙足踏地,人跟著從坐床上慢慢站了起來。
「信王若無別事,我先回了。」
她輕聲說完,見他沒有反應,既未應可,也未說不可,便再次向他斂衽拜謝,隨即從容邁步,循著方才來路,朝外走去。
謝隱山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之上,又轉到她正隨緩步微微起伏的裙裾之上,遲疑了一下,在她身影將要消失在門後的一刻,喚了一聲。
「等一下!」
瑟瑟停步,轉頭看了過來。
「信王可還有吩咐?」
「你腿傷到底怎樣了?」他問。
「已是痊癒。」
瑟瑟應道,輕輕一頓,隨即轉身向他。
「前段時日幸得信王救助。此前也無機會表謝,正好趁著此時,請受奴一拜。」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她的神情極為鄭重,向著對面之人,再次深深下拜。
謝隱山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微微抬臂,作勢阻止她的拜謝。
「罷了!當初你若不騙我,早說你是公主之人,即便當時兩方仍然為敵,我也不至於當真會把你當做是……」
她一動不動地立著。
燭火映出女郎的姣面,她垂落眼眸,神情平靜,顯全然沒有在聽,抑或完全不在意他在說甚。
謝隱山打住了,改而望向她的腿脛。
「今夜想都無事了。我方想起來,營中此時恰好有位極擅傷科的軍醫在,便是替天王看過傷的,據說早年還曾在宮中待過一段時日。你再等等吧,我叫他過來,再給你瞧一下。」
「多謝信王。真的不用了——」
瑟瑟還在婉拒,他已走到門口,喚來一名在外的親信:「去將陸郎中叫來我這裡!」
那人應是,立刻去了。
「舉手之勞罷了,你大可不必如此防範。」
「難道你以為我會挾恩,日後還繼續要你同寢不成?」
謝隱山轉頭瞥她一眼,語氣冷淡地道了一句,便走了出去,留瑟瑟一人在室。
她獨對燈火,凝立良久,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耳中傳來一陣腳步之聲,又有一人在外與謝隱山說話,知是那陸姓軍醫到了,猝然醒神,立刻走回到方才的位置,匆忙坐了下去,撫正裙角。
軍醫叩門,得她應聲,便推門而入。因年紀有些大了,眼神不濟,晃眼只見一名絳衣女郎坐在屋中,也沒看清眉目,只覺艷光逼人,知是信王方才所講的傷了腿的那個女郎,怎敢細看,來到近前之後,放下隨身攜的藥箱,將燭火移到近旁,捲起衣袖,向著女郎躬身行了一禮,道了聲得罪,說:「勞煩小娘子,請將雙腿展直平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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