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仍在養病,好在已無大礙。」
她輕輕一頓,「我怕公主過於擔憂,故來此先見公主,好叫公主放心。」
「那你自己呢?先前我托裴家派人回去找過你,你已不在那裡,我極是擔心,幸好後來得知消息,你人在謝信王那裡,他答應將你送還。這些時日,你過的怎樣?」
「我當真一切都好,有勞公主記掛。」她笑著應道。
初見面的一陣子激動過去之後,李霓裳很快便覺察,瑟瑟似有意迴避,不願詳談她前段時日的經歷。不但如此,她今夜來此的理由,似也給得有些牽強。
李霓裳望一眼屋外的華燈光影,狐疑道:「今夜你當真是自己來的嗎?他們如此排場,究竟想做什麼?」
瑟瑟轉面看向婢女。眾婢立刻捧出一套華服鳳冠,望去竟是婚服的樣式。
「這是何意?」李霓裳詫異不已。
瑟瑟命婢女放下衣冠出去,待屋內只剩她二人並同樣一臉疑惑的鶴兒,這才低聲道:「天王欲親自再為公主與裴家二郎舉辦一回婚禮。」
鶴兒實在忍不住,驚訝地道:「天王這是何意?我家小郎君與公主不是早已行過婚禮?」
方才人在外面,當著那信王的面,瑟瑟不敢有所表露。直到此刻,她的眼裡才流露出來不解之意。
「實不相瞞,我也不知天王究竟為何如此行事。我亦是被接來此地,要我服侍公主,我方知曉他有此意。」
比起困惑不已的瑟瑟與鶴兒,李霓裳卻忽然有所領悟。當眼前浮現出年初裴家姑母二十年忌的那個夜晚裡,那一道獨坐在墳塋前的背影,什麼都明白了。
她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望了出去。
長空流雲,一輪明月初升,正靜靜地懸在太華的絕峰之間。籠罩在輝煌燈影里的整座營寨恍若懸浮起來,漂在了燈影與頭頂灑落的滿天清輝之間。
此一刻,風恬月朗,霧閣雲窗,此間猶如一座夢幻的琅嬛洞府,哪裡還有半點兵營的肅殺之感?
那一頭,李霓裳跟隨瑟瑟走後,裴世瑜遲疑了下,看一眼前方那面敞開的堂門,也不用謝隱山引路了,在周圍早已靜默下來的注目之中,走了過去。
他一腳跨入,便見一人立在堂中的一面軒窗之後,似全然沒有留意外面的氣氛變化,獨自仍在賞著窗外的月色與燈影。聽到腳步之聲,方轉過頭來。正是天王。
只見他高冠盛服,腰系金帶。滿堂華燈映照,他從頭到腳皆是簇新,整個人看起來眉舒目展,精神煥發。
看見裴世瑜如此闖入,他也不見任何意外表情,走了回來,上下打量他一眼,這才對著匆匆跟入的謝隱山說道:「帶他過去更衣!」
言語裡,儘是命令的口吻。
因方才見她遇到瑟瑟十分歡喜,人也跟著瑟瑟走了,裴世瑜的不悅之情便也消了下去,此刻闖入,只為看一下這天王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甚藥。誰料他用如此口吻說話,怎還能忍得下去,火氣又冒了出來,質問:「你究竟想要作甚?」
天王看了眼謝隱山。
謝隱山只得解釋起來:「小公子稍安勿躁。天王對小公子與公主無半分惡意。今夜不過是想為你二人重新行大婚之禮罷了。外頭也都準備妥當了,只待大禮過後,大傢伙沾光,共吃一杯小公子與公主的喜酒!」
裴世瑜愣住了。
他與她已過去的那一場大婚,雖儀禮周全,但實話說,裴世瑜每每想起,心中也不是沒有遺憾之感。
若能和她重行一次婚禮,以彌補當日,他固然是一百個願意。
然而,要辦,也當在兄嫂與裴家族老的主持下舉行,怎能在此地,由眼前這個嚴格來說還是敵對的人來替他操辦?
「你究竟何意?我與公主的事,哪裡輪得上你來插手?」
裴世瑜的語氣緩和了些,但自然不會點頭。
這簡直太過荒唐!他無法理解。
這個宇文縱,憑什麼覺得他自己有這樣的資格?就憑二人曾在西峰頂上喝過一頓酒?
天王終於親自開口,神色嚴肅:「前次你的婚禮乃是陰謀,怎能作數?我與你姑母的關係,你也知曉。我說過,我拿你當子侄看待,此絕非戲言。恰好你二人都在跟前,擇日不如撞日,索性由我做主,替你二人將婚事重新辦了,有何不可?」
此人分明滿口都在強詞奪理,然而,或是裴世瑜自己心中對此也無強烈反對之感,一時竟說不出反駁之言,聽完,只覺他熱心過頭,有些古怪。
天王此時又抬臂,指向設在大堂中央的一面巨大的屏風。
「你與公主今夜在此再行婚儀,拜過天地,再拜此間太華神母,請神母見證,護佑你與公主往後餘生平安喜樂,順遂無災,這又有何不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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