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高啊!」江子安湊近,輕聲道。
哪知江妤沖他翻了個白眼,壓低著嗓音,氣憤道:「你將他騙來北疆,又不告訴他為何?我再不尋些事情讓他做,我瞧著他都快閒的發霉了。」
「是哥哥的錯,待回了京,宛宛想要何物,哥哥都給你買。」
瞧著兩人越湊越近,蘇念麟面色一沉,抬手勾住江妤細腰,將她從江子安身側帶走,「我們快去瞧瞧那黑土究竟在何處?」
留下江子安與溫凝,兩人面面相覷,心中暗自好笑。
與此同時,北疆皇都之中,阿淺坐在梳妝檯前,望著手中的紙條,忽然傳來一身門響,她驚慌失措地將紙條塞入衣袖中。
「阿淺,今日你可真美。」賀蘭宏從屋外走來,屏退兩側侍女緩緩走至阿淺身後,雙手撐在椅背上,俯身在她耳畔輕嗅一口,「今日定要將溫衡說服,若你將此事辦成,來日朕必將你抬為貴妃。」
阿淺緊握的雙手藏於寬大的衣袖下,她垂頭精緻的面容之上滿是緊張之色,聽得賀蘭宏所言,她輕呼一口氣,扭頭強撐著笑臉道:「妾不求名分,惟願替陛下分憂。」
第110章 溫衡
屋內靜寂無聲, 阿淺對著銅鏡細緻地為自己描著柳眉,眼波流轉間透過銅鏡,望向身後的賀蘭宏, 只見他雙手撐在木椅兩側,俯下身子,與她靠的極近, 垂著眸, 不知在想何事。
阿淺心中一陣忐忑, 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自己方才說錯了, 不然為何他一言不發,正胡思亂想之餘,賀蘭宏有了動作, 他抬頭望向銅鏡, 恰好與阿淺對上阿淺視線,薄唇一勾指尖划過阿淺白皙的臉頰。
粗糲的指腹划過她的臉頰,帶起一陣雞皮疙瘩,阿淺望著他莫名的神色, 眸中划過慌亂,抬手掀起衣擺便要從椅子上起身, 「陛下, 妾方才失言, 還望陛下恕罪。」
見此, 賀蘭宏抬手按在阿淺肩頭, 將她按回椅子中, 「你何錯之有, 你一心向著朕, 好了天色不早了, 隨朕來。」
他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只見她一頭烏黑的長髮用一枝點翠金簪挽起,留出一縷髮絲落在胸前,細長的柳眉下綴著一雙如秋水般的眼眸,唇不點而紅,勾人心魄,眼前之人確實是個美人胚子,亦不怪賀蘭鈞將她送與自己後,自己便時常寵幸她。
賀蘭宏衝著阿淺伸出手掌,阿淺遲疑片刻,終是將自己的手放入他寬大的手掌之中,他感受著手心冰涼濡濕的觸感,忽而一笑,用力一扯將她擁入懷中,手掌輕拍她肩頭,「阿淺可是緊張,莫緊張,雖說那溫衡武藝高強,但他如今被朕用千年寒鐵所製成的鎖鏈鎖住,他奈何不了你,更何況朕就在外頭守著你,莫怕。」
「是,妾自會尋機會好好勸導溫將軍。」阿眠靠在賀蘭宏胸口,感受著他胸腔的震動,睫羽微垂掩藏眸底的激動,低聲道。
推開門,屋外白茫茫一片,寒風穿過長廊,帶起阿淺輕薄的紗衣,將她凍了個哆嗦,飛快將手中厚實的狐裘披在身上,快步跟上賀蘭宏的步子,兩人繞過宮殿往偏僻的冷宮走去。
阿淺目光掃過四周,瞧著那破敗的宮殿,心中萬分緊張,自打入宮以來,自己趁著賀蘭宏不在時,尋遍了好幾處宮殿,都未尋到關押溫衡之處,好幾次都走到這冷宮,可瞧著裡頭瘋瘋癲癲的宮妃,心中害怕便從未踏足,萬沒想到他竟將溫衡關在此處。
思索間,兩人繞過破敗的宮殿,行至一處結冰的湖邊,阿淺遙遙望去只見湖中臥著一座假山,賀蘭宏在湖邊站定扭頭望向阿淺,瞧著她滿目震驚,自得一笑,衝著她伸出手掌,「湖面滑,牽著朕的手,朕帶著你走。」
不多時兩人便立在那假山前,賀蘭宏鬆開牽著阿淺的手掌,扭頭瞧了她一眼,阿淺飛快低下頭,見她這般識趣的模樣,他勾唇一笑隨後緩步上前,目光掃過假山壁,抬手掃過垂落的竹葉,只見裡頭藏著一處凸起。
抬手一按,只聽轟隆一聲,假山從中間向兩側移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口子,「隨朕來。」
賀蘭宏從腰間取出火摺子點燃,便領著阿淺快步踏入密道之中,剛一踏入阿淺便嗅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瞬間蹙起眉尖。
沿著漆黑的密道不知走了多時,忽然阿淺聽到水滴滴落的聲響,不過片刻眼前豁然開朗,一間燃著炭火的密室,賀蘭宏停住步子立在門口,壓低著嗓音對阿淺道:「溫衡便在盡頭的密室中,朕不便露面,便在此處等你。」
聞言,阿淺沖賀蘭宏行了一禮,便沿著密道往裡頭走去,不多是便瞧見一人雙腿盤起坐在地上,兩條極粗的鎖鏈穿過他的肩胛骨,他如今正垂著頭,髮絲垂落瞧不見他的模樣,亦聽不清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