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進來。」
隨著蘇念麟話音落下,書房門被輕輕推開,暗衛帶著那牢中的婦人快步走來,那婦人走近瞧見地上軟爛如泥的人,眸中閃過錯愕,而那酒鬼見狀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因下巴被卸,無法發出完整的話語,只是不停地叫喚著,瞧著十分焦急。
那婦人眸光掃過屋中眾人,瞧見阿眠腰間的玉佩停頓片刻,忽然便跪在地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民婦見過幾位大人,如今民婦女兒被人凌辱殺害,還往各位大人查明真兇。」
此人果然不簡單,他們幾人還未開口便知找她所謂何事,江妤想著走到那婦人身旁,「你可認識地上那人?」
婦人眸光一閃,她不知那人在她來時,是否說過什麼,遲疑片刻,她望著江妤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目光,決定實話實說,「那人是民婦的夫君,好賭,前些日子賭輸了錢,便動起歪心思,想將琳兒賣掉被我攔下,失手將他打暈,街坊鄰居以為我將他打死了,便報官將我抓走。」
「那你可知此人是鮮卑安插在荔城的細作。」江妤盯著眼前的婦人瞧著她方才所言非虛,復又問道。
只見那婦人聽得此言眸中閃過慌亂,急忙道:「我自是不知,倘若我知曉此事,怎敢瞞而不報?」
瞧著那婦人過激的反應,江妤與站在那婦人身後的蘇念麟對視一眼,兩人眸中皆是不信,那婦人在說謊。
而那酒鬼聽得婦人所言,不停地發出啊啊的聲音,幾人朝他望去,江妤蹲下身子,取出一把鉗子,「小師兄,將那盞蠟燭端來。」
隨後幾人便瞧見她帶上袖套,捏住那人的腮幫子,將他藏著毒藥的牙齒拔出。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那酒鬼的下巴被溫凝復位,他不敢置信地望著那婦人,兩人自來了這荔城日夜相處,當初三皇子看上琳兒,他是想將琳兒送與他,可她始終不肯,最終便也隨她,萬沒想到那日她竟對他痛下殺手,他不想傷她,潛伏任務又未完成,無奈之餘只好死遁。
這府衙知府一早便被三皇子收買,他便想著先將她送入牢中,讓她無法阻礙自己行事,待此間事了,他便帶她回鮮卑,可如今瞧著她那模樣巴不得自己去死,他心灰意冷地閉上雙眸,兄長所言非虛,這大澧朝的女子皆是心思狠毒。
「沒錯,我是鮮卑細作,可我父親是鮮卑第一勇士拓跋洪,你們最終還是要將我送回鮮卑。」那人嗓音沙啞,輕聲道。
「哦,是嗎?不過是手下敗將罷了。」溫凝眸中殺意四起,冷冷地望著身前之人。
聽得此言,那人忽然挑釁一笑,睜開眼望向溫凝,「溫小將軍威名響徹鮮卑,但我白日所言絕非騙你,溫衡如今確實是我鮮卑座上賓。」
「你休要胡說!我兄長的屍骨是我親手所埋。」
「阿凝,冷靜。」江子安瞧著她舉起長鞭便要朝那人抽去,飛身上前一把抓住長鞭,「他心存死志分明是想激怒你,讓你失手殺了他,你若中了他的計謀,倒是再與鮮卑打起仗來,那將士們的犧牲豈不是白費,邊疆百姓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又要毀於一旦。」
瞧著她情緒失控的模樣,江子安一把將她摟在懷中,輕聲安撫,「無事,但荔城事了,我隨你一同去鮮卑瞧瞧。」
「哥哥,你不如將溫姐姐帶出去休息。」江妤踹了地上那人一腳,轉頭衝著江子安道。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江妤蹲在那人身前,冷聲道:「你故意激怒溫姐姐,是何居心?」
那人卻閉著雙眼,一言不發。
「你是琳兒的養母?」安靜許久的阿眠,瞧著那婦人熟悉的臉龐,開口問道。
她瞧著此人十分眼熟,似乎在寧王府中見過,卻因時間隔得久遠,一時間想不起來。
聽得此言,那婦人轉頭望向阿眠,心頭一驚暗道,方才只顧瞧著此女腰間的玉佩未注意她的容貌,萬沒想到王爺竟將她派來了荔城,竟還與溫家人攪和到一起,若是她得知自己真實身份,可還能心甘情願為王爺做事。
「你為何不答話?」阿眠神色不耐地望著那婦人,再度開口道。
「對,我本是流民,在逃亡過程中撿到琳兒,我無兒無女便收養了她。」回過神的婦人,瞧著阿眠不耐的神色,趕忙回答。
「那人要將琳兒賣給誰,你可知道?」方才她便想問這婦人,只是那酒鬼擾得局勢混亂,她實在無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