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關君主……
面對褚纓的問題,李連清搖了頭。
褚纓沒說話,片刻後,李連清又道:「見秋宴那日,我隔得遠,只聽說君主處置了一些造反之人,同行的,有一些愛看熱鬧的去看了看,回來後也只說,那場面他們看不下去,也沒聽見什麼有用的,怕聽多了牽連進去。」
褚纓牽起嘴角一笑:「也就是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咯。」
倒是聰明,知道撇清關係。
果不其然,李連清點了頭。
好吧,那就信唄。
褚纓沒再為難他,嘆口氣轉頭,讓人取了些酒來,酒杯卻只有一個,她說:「你是世家公子,家裡還重點培養,不讓你喝酒的吧,我知道。」
李連清沒說話,片刻後,酒擺好了,褚纓開始倒酒,他忽而開口問:「季公子生前……不喝酒?」
褚纓歪歪腦袋看他,手裡的酒還沒放下,笑盈盈反問:「你怎知?」
李連清沒回答。
見他這般,褚纓便收回眼神,放下了酒罈,繼續自己的話說:「兄長在世時其實不許我喝的,他也不許我喝。」
說著,已經拿起了酒杯。
李連清卻忽然抵住她的手,「既然沒喝過,便不要喝了。」
褚纓也沒否認他的猜測,追問:「為何?」
「傷身。」
「他也這麼說。」
「……」
褚纓一笑,抬起另一隻手拿過酒杯,當機立斷喝了下去,隨後看著他:「這不就喝過了,總可以喝了吧。」
李連清眉心一跳,收回了手。
真是……多管閒事。
他不再言語,靜靜看著她一杯又一杯。
……
片刻後,他邊在心中罵著自己多管閒事,又再次抬手,這次直接捏住了她手腕。
「別喝了。」李連清搶過她手裡的酒杯,放在桌上,「別聽他們胡說,酒消不了愁。」
「誰跟你說我要消愁?」褚纓問。
李連清望著她通紅的臉,又想到剛才聽到的所有,想到談起「朋友」時她隱藏起來的落寞表情——許是他離得近,恰巧可以看見。
這不是消愁,是什麼?
李連清怕讓她更傷心,沒明說,輕嘆:「總之,不要喝了,已經喝很多了。」
褚纓不理他,像個無理取鬧的醉漢,伸手去拿酒罈,提聲道:「我就要!」
李連清拼命拉住她的手,見她的手指已經碰過去,情急之下一抬腳,酒罈當即倒下,碎開了,酒水撒了一地,還濺了些在他們衣擺上。
褚纓歪腦袋去看:「咦?」
李連清:「……」
力氣用大了。
本來只是想挪一挪位置的。
褚纓看見那碎掉的酒罈,愣愣的,轉而看向李連清:「怎麼回事?」
愣了會,見李連清沒回答,她又要喊人繼續上酒。
李連清快速拿起一個糕點塞進她嘴裡,堵住她嘴,手臂環上她腰身將她抱起來。
「回屋去吧,起風了。」
褚纓把糕點從嘴裡拿出來,雙手捏著糕點,呆呆道:「沒風啊。」
李連清:「……有的。」
褚纓不樂意了,掙紮起來,身子不停扭動,嚷嚷著要下去。
李連清還剛起身,沒從座位與石桌的夾縫中出去,於是一個不注意,被她鬧得腿撞到石桌,一屁股坐回去。
此時此刻,腿上的重量讓李連清怎麼也無法靜下心來,他有些臉熱,為了防止她掉下去,又只能抓著她雙臂,遠遠看去,倒像是濃情蜜意地摟著一般。
褚纓皺著眉道:「渴。」
「殿下你別亂動了……」
聽她說渴,李連清急急忙忙騰出一隻手去倒上一杯茶水,拿過來時還撒了些在二人衣裳上,他也不惱,竭力穩住手臂,終於將茶杯遞到了她嘴邊。
見著她喝下去了,李連清才鬆口氣。
早知道殿下醉酒這麼鬧騰,就早點阻止了。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李連清準備把她重新抱起。
但褚纓雙腿一蹬踢開他手臂,整個人差點摔下去。
李連清慌忙把她往懷裡攬,「殿下你幹什麼?!」
好在他反應及時,人沒摔下去,還穩穩坐在他腿上。
李連清無奈嘆出口氣:「殿下你不要再……」
話沒說完,褚纓一個拳頭砸在他身上,不痛,但氣勢十足:「你敢凶本宮!」
「……」李連清咬牙,「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