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清的聲音如河流一般,輕輕緩緩的,落入耳中:「我……只是突然發覺,我實在看不了這種冤屈。」
「我救不了他,他的冤案,君主不願平,我也無能為力。但若入了按察司,或許,我可以救更多人,讓這種事不再發生——」
「這只是奢望。」褚纓潑冷水。
李連清沒在意,笑道:「那,就讓這世間的冤屈少一些,再少一些,讓這世間的清明之人,也更多一些。」
褚纓無奈,搖了搖頭說:「蚍蜉之軀,豈能撼樹?」
李連清站起來,回身望向他,眼眸流轉,落在她眸中,繼而低頭輕笑。
褚纓歪歪腦袋,不解且不悅:「你笑什麼?你取笑我嗎?」
李連清搖頭。
他再次抬頭,看向她,也走向她。
「我沒取笑殿下,只是覺得殿下心性純善,面上卻總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倒也是憨態可掬。」
褚纓不滿:「你這是貶義還是褒義?我懶得跟你玩文字遊戲。」
她轉身走回桌邊坐下,將杯中茶水飲盡,威脅道:「你再說我善,我就殺了你。」
李連清微微嘆氣:「好,不說了。」
褚纓莫名覺得氣悶,拿著茶壺往杯中倒,一連喝了好幾杯。
李連清站在一旁看著她,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走到她身旁將她手中杯盞拿下,放在桌上。
「你幹嘛?」褚纓尾音上揚,質問。
「到時他們來了,怕要以為我是水桶,喝了如此多的茶水。」
「你敢罵我?」
「……」
褚纓輕哼,這次倒沒計較,說:「你二哥知道你情人來找你了,不會壞你名聲的。」
「……」李連清更無話可說。
沉默了一會,李連清問道:「殿下究竟與我二哥怎麼說的?」
褚纓撐起下巴,笑著抬頭看他,「果然還是這麼在意名聲。」
李連清還是那道說辭:「誰能完全不在意?」
褚纓哦了一下,沒打算回答,起身走到門前,似是要走。
剛準備開門,李連清拉住她的手腕,話語急切:「出去被發現了怎麼辦?」
褚纓反將他的手拉住,眉眼彎彎。
「我這次來,就是要把你帶走的,況且,有你二哥呢。」
「……」一提到二哥李連清就覺得無話可說。
褚纓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說:「算了,就滿足你一下吧,給你點顏面。」
說罷,她直接上手扯開他腰帶。
李連清慌張握住她手腕,又被她不耐煩拍開。
李連清:「你做什麼?!」
「脫衣服啊,你想讓人家看見你穿著新娘子的衣服嗎?」
「脫衣服就很有顏面嗎?」
褚纓手一頓,抬眸看他,理直氣壯:「至少,比女裝有顏面吧。」
「……」
「再說了我又不會脫光,至少你這外衣……還有這個,這個……脫掉都脫掉……」褚纓看起來興致滿滿,將他身上的外衣,中衣全脫了下去。
李連清生無可戀,緊緊抓住自己的裡衣:「行了。」
他扒開褚纓的手,轉身走到床榻將自己的衣裳從床底下扯出來。
褚纓看著他的動作,心裡竟有些失落:「你還備了常服啊。」
李連清沒說話,只兀自穿衣服。
待他穿完,褚纓立即拉上他的手腕,帶他飛上屋檐,躲著守衛
幾次差點被發現,最後還是被止期安全接應了出來。
出了李府,李連清還有些猶豫,一步三回頭:「我覺得我還是得跟他們說一聲……」
褚纓沒說話,抬手一劈,把他劈暈了。
然後拍拍手把人丟給止期。
止期拉住李連清手臂把他扛起,問:「主子,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