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
得到她的答案,他蒼白俊逸的臉上浮現點點笑容,像是終於安心了,可卻仍舊握緊她的手,固執地想要告訴她。
「我夢見你和姚亦謙在一起,你說無法生育也沒關係,正好不必忍受孕育之苦...」
「你們成親了,你不要我了...」
沈攸之前相看的那些男子之中,有好幾個並非良人,可姚亦謙卻是個名副其實的溫潤君子。
他的家世、他的相貌、他的氣度,是多少旁的男子比不上的。
除了無法生育這一點之外,他幾乎是個再合適不過的成親對象。
若是沈攸連這一點缺點都不在意了,他好像真的沒什麼能拿得出手可以和姚亦謙競爭的。
「沈攸,別不要我...」
「別走。」
他神思忽又混沌起來,似是忘了沈攸才剛剛說過沒有和姚亦謙在一起的話。
卻對夢裡她離開他時那些鋒利和冷硬的痛記得尤為清晰。
他喉間哽咽,無助得像只被主人丟棄的大狗,抱緊她的手臂,只不斷喃喃重複,讓她別不要他。
沈攸抿緊了唇,虛虛抱住他,「我在這兒。」
「褚驍,我就在這兒。」
她俯下身,直至肌膚相觸,被他身上滾燙的溫度燙得一驚,「你在發燒!」
褚驍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口中仍舊念著讓她不要離開的話。
沈攸想起身,卻被他緊緊拽住,急得揚聲朝外邊大喊,「來人!」
「藺大夫!」
「快來人!」
因為要給褚驍解毒,藺谷這幾日日日造訪國公府,甚至陳叔還安排了一間廂房給他休息。
因此此刻一聽到沈攸的喊聲,外頭的人急急跑進來。
一時之間,沉風院正屋裡站了許多人。
褚驍雖然閉上了眼,可卻像是陷入了夢魘之中一般,寒涼的冬日里,額間滿是虛汗。
強烈的不安湧上沈攸心頭,那隻被他握住的手甚至在發涼,「...藺大夫,這是怎麼回事?」
藺谷捋了捋花白的鬍子,神情卻是輕鬆不少。
「沈大姑娘放心,國公爺既然已經醒來,那便是熬過了最難的一關。」
「可他適才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沈攸如何能夠放心,到現在褚驍的身上也還是燙的。
藺谷到桌邊寫了張方子,拿給陳叔。
「鎮國公體內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只是他昏迷多日身體虛弱,所以才會發燒,待這高熱之症退下去,人便能好了。」
藺谷說得十分篤定,沈攸抿緊了唇,飄忽不定的心總算是落回實處。
喝過藥後,褚驍好歹不再出虛汗了,人再度陷入昏睡之中。
沈攸在床前守了他好幾日,眼底有著明顯的烏青,此刻靠在床榻邊,整個人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