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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離清緣身側而過的劍氣冷冽如一脈水碧長波縈繞,撩起她烏黑的發,抵貼肌膚時恍然盪出一種陌生的親昵。

長劍的主人自半空之中躍下,銀白如月的長髮披垂落至腰際,纖塵不染的白色衣袂在夜來朔風裡蕩漾開。

仰頭如雪月,清冷幾千春。

——厭拂滿。

他一雙寡冷的鳳眼望向她,聲如碎玉,語調卻冷厲:「你不該出現在我面前。」

他未執劍的另一隻手搭上離清緣的面頰,而後漸往下滑,兩指並搭間用不太溫柔的力道剎然捏住她的下頜。

「你不該出現在我面前。」厭拂滿換了種溫柔的語氣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但裡頭透出來的殺意卻更似要噴薄而出。

不愧是100%的怨氣值。

離清緣覺得自己腦海里的光屏現在被厭拂滿的怨氣擠壓得要爆了。

「我...我們認識嗎?」她側了側脖頸,努力擠出一個友善的微笑,「這位少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以前從來沒見過吧?」

她不動聲色抖了一抖食指,想要飛出一條藤蔓草線來纏住厭拂滿,給自己爭取脫困的時間。

但她顯然低估了十年師徒、朝夕相處里厭拂滿對她的了解程度。

「手指再動?」厭拂滿陰森森笑一聲,「我給你切掉。」

離清緣不敢動了。

「少俠,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們無冤無仇的,你何苦背一樁人命呢?」她手不敢動了,但嘴還是沒停,「你把劍放下,放下,我保證,我馬上自己跳毒潭,絕對不再在你面前出現。」

「閉嘴。」現在的厭拂滿渾身是戾氣,比檐如歲還像只愛炸毛的貓,一記涼颼颼的眼刀飛到她身上,說,「再多話,我把你嘴縫上。」

離清緣趕忙合上嘴。

「你要跳毒潭?」

身為劍修,厭拂滿常年執劍,指腹上自是生了老繭,觸感粗糲。

這會他捏著離清緣的下頜,就算略收了力道,自其之上撫蹭過時也能在她柔嫩面頰上揩印出明顯的紅痕。

狎昵又曖昧。

他嗤笑,用一種很了解離清緣的口吻道:「毒潭後面有人在等你吧?」

...真不幸,被猜中了。

「讓我猜猜是誰?」厭拂滿注視著她,低低哼笑聲,「你那個姓檀的前夫?」

離清緣睫羽輕顫一下,勢把裝傻進行到底:「少俠,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尚未婚配,連第一任夫婿都未有過,哪來的前夫?」

「哦?」

厭拂滿轉了轉手腕,滄海劍忽從她脖頸處落下回收,離清緣一口氣都還未松下來,就見對方倏又劍尖一轉,剎地直指她心口處。

他低

著眉看劍尖緊抵著離清緣心口處,聲調很輕,也很冷:「沒事,等你死了——」

「我把你心臟挖出來看看,就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人了。」

周遭怨氣翻湧,如附骨之疽般貼上離清緣的脊椎骨直攀而上,如過電般席捲全身。

如果再不做些什麼,厭拂滿真的會殺了她。

她心頭一緊,正待開口,卻忽聽風破參參古木,艷紅骨傘與藤蔓同時朝此遠襲而來。

「當」一聲清脆鳴響,滄海劍當即閃出回擋,撥回大半攻勢。劍光如織,氣流激盪,周圍的樹葉被激起的氣流劃開道道長痕。

氣氛如弦上箭,緊繃至極。

眼前人絕非普通劍客。

「舍妹有何處得罪少俠的地方?」見對手如此,檀秋祝唇邊噙上柔和的笑,露出一副好商量的翩翩有禮樣,「少俠想要什麼,同我說,我替舍妹給,還請不要為難她了。」

藤蔓如靈蛇般翻騰,師靈澈張著五指控制它們,也溫聲道:「她要是有哪些地方得罪了少俠,也還請少俠高抬貴手,我會補償您。」

早在剛剛三人交手的電光火石之間,厭拂滿便已提了離清緣的領子,長臂一撈將她抓至自己身前。他貼著她的後脊背,高大修長的身軀很輕而易舉就投下大片陰影將她籠罩。

一種虛虛攏抱的姿勢。

滄海劍抵在離清緣的後腰窩處,隔著春日纖薄的衣裙傳來刺骨的冷意,比那處傳來的冷意更駭人的是厭拂滿此刻的眼眸。

黑色山巒里凝結了一整片冰原。

他微微側了頭,附在離清緣耳邊輕語,笑聲幽幽:「小看你了,比前世更有進步啊,這會就能有兩個夫婿了。」

師靈澈失憶,檀秋祝死得早,故而二人都不認識厭拂滿。

他聲音沒特意壓低,在寂靜的密林里不加掩飾地盪開,撥入檀秋祝的耳道里。

聽清那話語後,檀秋祝神色一凝,面上已不復前一刻的溫柔有禮,取而代之的是森森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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