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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束青絲在他的手中被仔仔細細編成了一條魚骨辮,而後綰成了個低低的髻,但卻顯得有些鬆散。這一步動作完後,他低著眸瞧離清緣的長髮,似在思考些什麼。

「用這個。」見狀,離清緣傾了身子想要往前去拉開自己的妝匣,從裡面抽出支簪子來給檀秋祝,卻被對方抬了手按回原位。

檀秋祝輕輕蹙了蹙眉,很溫柔替她把腦後的髮髻又撫平了點,說:「別動。」

「沙」一下,柔和而清脆的細微摩擦聲起,檀秋祝倏然抬手抽了自己頭頂的深紅色髮帶,散落一頭如墨般漆黑的發。他執著髮帶穿入離清緣餘下垂落的長髮中,尋到那低髻的底部交叉環繞,手一翻,靈巧地打了個簡單的結。

......怎麼回事?這人自己不用綁頭髮了嗎?

「嗯。」檀秋祝滿意地伸手給離清緣撥了撥鬢角的碎發,輕聲問,「喜歡麼?」

確實是個挺別出心裁的半扎發髮型。

離清緣一貫懶,平日裡自己梳頭,都是草草編一條麻花辮垂落在肩頭了事,連個釵飾都沒興致戴。如果檀秋祝沒用自己的髮帶給她綁這個髮髻,她一定會真心實意說喜歡。

但現在,那條髮帶似還沾染著檀秋祝的體溫,正捆緊纏繞在她青絲間,平白讓她感到幾分禁錮意。

「表哥綰的,我自是都喜歡的。」心裡想的歸心裡想的,嘴上說的歸嘴上說的,靜默半晌後,離清緣彎了彎眼睛,乖順答。

「好。」檀秋祝俯下身來,湊到離清緣臉頰邊,與她一道看銅鏡里映出的少女面容,輕笑了一聲,「既是都喜歡,那以後——」

「我便常給你綰。」

*

順著檀秋祝,未必能減輕多少怨氣值,但逆著他來,則一定會看到怨氣值的暴漲。

離清緣現在深諳此道。

所以當檀秋祝領著她去前廳,蹙著眉把送來的上百件嫁衣都否了,問她想不想去繡坊後,她也只敢微微一笑,說:「當然去呀,我也覺得這些都不好。」

長安城最大也最金貴的繡坊在郊外,車馬行駛到半途,繡坊未至,反倒路過了皇家的寺廟。

皇家寺廟叫不周廟,建在長安郊外靈氣最為濃郁的不周山上。不周山風景宜人,靈氣濃郁,但卻有一點不好——它沒有四季。

一年到頭來天地都在一片飄飄搖搖的細雪中足夠剔透,只有少數幾日會放晴。

沒想今日二人出行,倒巧合般地給碰上了不周山難得的晴日。

不周山?

離清緣微擰著眉,倒覺得這名諱熟悉得很。她支著下巴想了好半晌,才從前世的記憶里翻出這一闕來——她的溯游劍來自不周山。

如今是永明三年四月,從現在開始數過去五年,這座大燕靈氣最為濃郁的山峰以不可挽回的頹勢急速崩裂,顯出峰底埋藏的溯游劍。

溯游劍是上古大能名劍,自能集聚四方靈氣,供養偌大一座皇家山脈。但溯游劍醒了。醒來的它自是不願被困囿於山峰之下,急哄哄使了全力破山而出,卻沒想直接叫不周山油盡燈枯,從此變成廢墟一片。

那會離清緣剛殺夫證道檀秋祝,出長安,逃鎮妖司追殺,正巧路過不周山。

她和金手指系統說:「我喜歡這把劍。」

金手指系統點一點頭,說知道了,你去拔劍吧。上古大能的名劍,覬覦的人太多,刀光劍影術法縱橫間滿天地都是修士,誰也沒注意有個艷如春花的少女悄悄入場拔了劍。

隱了身的離清緣死死把溯游劍捂在懷裡,不讓它發出聲響,卻還是泄出了一絲清冽鳴叫。

還在打架鬥法忙著互毆的修士們瞬時停下了。

他們集體轉頭看向離清緣,符咒法寶不要錢一樣往她身上扔,霎那間就把她的隱身術打失效了。她茫茫然了不過兩三秒,就看見那些修士全部縱身朝她飛來!

離清緣緊急呼叫金手指系統,叫對方快想出一個辦法來助她逃命,但金手指系統也不是時刻靠譜的,它略一沉吟,指了指正遙遙御了劍停在人群最外圍的半空看戲的白衣男子,道:「當今之計,唯有——」

「你去碰瓷這個人。」

那倒霉的白衣男子,自然就是厭拂滿了。

金手指系統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叫厭拂滿從他的劍上跌了下來,白衣劍聖嫌地面塵土飛揚染污他如雪衣袂,當即便甩了袖子要回劍上去,但卻被猛撲過來的離清緣攔腰抱住。

「師父!你讓我拔的劍我已拿到了!」離清緣那會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死死禁錮著厭拂滿的腰不讓他動,道,「我們快些回師門吧!」

生平第一次被碰這樣大瓷的厭拂滿:「?」

他貼在離清緣耳畔,咬了一下後槽牙,低聲道:「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徒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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