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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麼?她的前夫們也是重生的?

「啪」一聲,離清緣聽見自己手裡銅鏡落地的破碎聲響,才滿臉驚恐地回過神來。

「你怎麼不早點說?」要不是白光沒有實體,離清緣一定會拽著它的領子猛烈搖晃。

三日前,離清緣初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正躺在江邊堤岸上,渾身都濕漉漉的。

她坐起,見水面處盈盈然映出一張明媚嬌俏面,春花露濃似情味,氣質狡黠如狐狸。

確是她自己的臉沒錯。

只是看著有些太稚氣未脫了。

看一眼身旁竹筐里採摘好的草藥,離清緣輕蹙起眉,試圖凝聚脈中靈力,卻發現此舉可稱徒勞。因為她此時的靈脈微弱得幾乎不現。

遙遙青漢下一碧波江河,離清緣順坡而上,忽見炊煙村莊。

平日裡人可羅雀的村莊大門前,正停了架極精巧的朱紅雙轅車,

鎏銀鞍,白騸馬,車檐處系幾枚碧桃鈴鐺,正噹啷隨風響。

沒錯了。

這是她十六歲時,采完藥路過九曲堤,意外被捲入江心卻大難不死的那一天。

那一天,也恰逢檀秋祝派鎮妖司車馬來落風村接她。因這時檀秋祝正在北境除妖,故而並未親自前來。

前世軌跡便是如此,離清緣沒猶豫,當即走了上前。

但如果,白光要是早點告訴離清緣這個信息,她絕對不會上鎮妖司的馬車,到長安來找檀秋祝。

四個前夫里,離清緣最不想見到檀秋祝。

因遇見他時,她最手無縛雞之力。

「這個......」白光支支吾吾了好一陣,「我們做對接的吧,總是很忙的,有時候信息來得也就慢了些。」

「好,那我的金手指系統呢?」離清緣深吸了一口氣,轉而問向了這個問題。

「嗯,這個嘛——」白光哈哈兩聲,心虛道,「報...報廢了。」

話音即落,像是怕離清緣暴起捏碎它的光束,白光就「咻」一聲消失了。

它無影無蹤得像從未出現過。

離清緣也希望它真的是從未出現過。

但她腦海里那面仍存在的怨氣值光屏,卻又清清楚楚告訴她——這都是真的。

白光走後,離清緣思忖片刻,還是決定先離開檀秋祝的府宅。她要回南疆先找檐如歲,她最好騙的第三個夫君。

「這都什麼事啊……」

此刻雨雖細,卻仍未停。但離清緣連傘都無心打,只管裙擺都不拎地急走,她漾開的丹紅衣袂被落雨沾濕,神情也像朵被雨打蔫了的薔薇花。

檀秋祝明日就從北境捉妖回來了,她一想到此處,腳底簡直就要生起風來。

可通往府宅大門的那條小徑不知是誰設計的,鋪的滿是凹凸不平的石子,這會離清緣只顧這般往前走,一時半會竟忘了注意腳下。

她被拌了一跤,跌蹌著往前撲去。

眼見自己就要以臉觸地,搞不好摔個破相,離清緣馬上就要驚叫出聲。好在忽無聲無息一道陰影籠下,朱紅色傘面於上方旋開,有人執傘掠飛上前將她攬腰帶回,接而扶穩。離清緣抬頭,見那八骨竹柄上繪的碧色桃花——大燕鎮妖司使的標誌。

「什麼什麼事?」

果然是檀秋祝!

他怎麼提前回來了?離清緣渾身有些發僵,一時大腦一片空白,快想不起來自己前世這段時間是怎麼和檀秋祝相處的。

對,她的人設好像是——柔弱堅韌小白花?

「表哥。」愣神五六秒,離清緣唇邊扯出點溫馴的笑意,喚了聲檀秋祝,算是緊急應答。

檀秋祝執傘的手骨節也如竹,陰柔的聲音一如往昔:「表妹步履這樣急,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眼前人眉眼穠麗,未執傘的另一隻手去摸她後頸,輕嘆:「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這般愛淋雨。」

不知是否因春雨太足涼,檀秋祝的手此時冒著絲絲冷氣,觸碰到離清緣後頸那一片肌膚時叫她忍不住顫慄了一下。

「沒事!」

離清緣猛然跳起,和檀秋祝拉開一段距離,復而又思及自己情緒是否太過激烈,又低垂了眸子作可憐狀,「只是初到長安,覺此處與南疆頗為有異,一時半會習慣不來。」

「哦?」聽聞此言,檀秋祝勾了勾唇,「哪些地方不習慣?」

「也沒什麼的。」離清緣勉強維持著微笑,說,「都是些風土人情衣食住行上的小事,總會習慣的。」

「風土人情,衣食住行......」檀秋祝細細咀嚼著這段話,說,「阿緣你總是這樣口是心非,這都八個方面了,怎的還是小事?」

他看了眼離清緣,眯著眼笑:「如果是小事,怎會這樣急著要出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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