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就是白粥饅頭和幾樣小菜,口味雖清淡,但出奇地合她胃口。
用膳時,祝荷吃得多,反觀渡慈卻沒動幾下筷子。
祝荷疑惑,忍不住多想他會不會是有什麼忌諱?
思索間,祝荷停了竹筷。
渡慈遂詢問:「怎麼了?吃著不習慣?」
祝荷猶豫,試探道:「哥哥,你沒胃口嗎?怎麼不見你吃幾口?」
渡慈看著她,眼神銜著淡淡的溫柔:「沒有,我現在便吃。」
祝荷鬆了口氣。
用過膳,祝荷主動收拾好空碗筷。接著渡慈繼續去誦經,祝荷在坐在旁邊陪伴,偶爾翻看晦澀經書,期間無話。
昨日祝荷也是這樣過的。
說到這,祝荷扶額,尤覺不堪回首——她起初以為很簡單,不過陪伴而已,可是等真陪伴了,祝荷才知其中艱辛。
在蒲團上盤坐幾個時辰,很累,幾個時辰不說話,很悶,聽幾個時辰的誦經,開始還好,後來會越發無聊。
若不是為渡慈,她決計熬不過這悶苦。
這和尚當的也夠累,祝荷心裡萌發出這個想法。
許久之後,祝荷便受不住了,改用舒適的姿勢,又過去一段時間,祝荷腿麻,有些坐不住了,但還在堅持,只是忍不住動來動去活動雙腿,以至於有細微窸窣聲響起。
未久,渡慈睜開眼,溫聲道:「若是累,可去裡面靜室休憩。」
「我不累,哥哥你繼續,不用管我。」祝荷輕聲。
「勿要硬抗。」渡慈早已習慣這種生活,而祝荷初來乍到,肯定撐不住,但她非要撐,又不聽勸,渡慈拿她沒辦法。
言畢,渡慈閉眼,坐姿端莊,口中溢出經文。
祝荷聽著,等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就偷偷站起來,給自己揉揉腿。
中途,渡厄悄然而至,他沒進去,就在外面觀察,祝荷察覺。
兩人干對上眼,氣氛微妙。
渡厄不喜祝荷,而祝荷亦然,但他到底是渡慈師兄,作為渡慈的妹妹,禮數得有,於是祝荷不計前嫌,沖渡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渡厄默然,頓足半天后離開。
祝荷聳肩,她猜渡厄就是來警告她的,畢竟渡厄看她的眼神冷得嚇人。
不過只要待在渡慈身旁,祝荷就不怕渡厄找麻煩,反正渡慈會護她。
往後數日,祝荷俱是如此。
日子枯燥無味,但她硬生生堅持下來,也由於祝荷鍥而不捨的陪伴,她與渡慈之間的關係親近不少,但沒親近太多。
因為只有在用膳的時候,祝荷才有和渡慈搭話的機會。
渡慈確實很照顧祝荷,噓寒問暖,溫柔和藹,但也僅此而已,他散發出的那股子距離感從未消失。
這一日,祝荷盤坐在蒲團上,面色隱忍,時不時發出些動靜,拉扯衣襟。
誦讀完一卷經文,渡慈冷不丁道:「參禪誦經於我已是常事,你覺著無聊,出去轉轉,正好熟悉寺中環境。」
「不要,我不出去。」祝荷立刻反駁,她只想待在渡慈身邊。
渡慈慢慢睜開眼,側首疑惑道:「你昨夜未曾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