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荷聽出是晉王,晉王的母妃,那該是宮裡受寵的麗貴妃了。
麗貴妃語氣不悅:「你犯渾了嗎?你父皇本就覺得虧欠於他,你再派人刺殺他,這不是上趕著把你父皇推給他嗎?如今他受傷昏迷,那刺殺一事,你父皇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事後查到你身上,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盤算豈不是要功虧一簣了?你就不能忍一忍,抑或你要對他下手,該與我商量的!」
「他算計兒臣,兒臣安能忍受這氣?若忍了,我還當什麼王爺。」
昏暗籠罩之地,偷聽的祝荷眼珠子轉動,心想晉王果真不是什麼好鳥,心狠手辣,膽大包天,竟為報周玠下藥之仇而派遣刺客當眾行刺,嘖嘖。
不過事情如她所願,真的狗咬狗了。
祝荷心中開心地鼓掌,但周玠這瘋子被刺殺,只是受傷昏迷......果然,禍害遺千年。
屋裡,麗貴妃:「你......」
晉王淡定道:「母妃不必憂心,兒臣心中有數,這事不會查到兒臣身上的。」
麗貴妃無奈壓下火氣,兒子大了,聽不進她的話實屬正常。
「既如此,那你可得把尾巴擦乾淨,休要留下蛛絲馬跡。」
晉王狂妄道:「母妃,朝廷半數的人皆屬兒臣,哪怕父皇查到是我所為,也拿兒臣毫無辦法。」
「他畢竟是你父皇,在龍椅上坐了三十多年。」
晉王輕蔑一笑。
「說真的,你派出的刺客也是個廢物,出其不意也沒弄死人。」
「母妃說的是,的確是個廢物。」
麗貴妃按按眉心,道:「算了,還有件事兒,近來我發現你父皇似乎知道了什麼,派人暗中搜查,我懷疑你父皇對你不是他兒子的事兒已起疑心,若你父皇查到了證據,那我們母子真就完了,琢兒,此事交給你辦,不能讓你父皇的人查到任何線索。」
祝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晉王竟然不是皇帝的種!
委實是件驚世駭俗的秘辛。
祝荷不合時宜轉念想,那晉王生父究竟是誰,麗貴妃同誰私通生下晉王?
不對,眼下不是好奇八卦的時候。
若讓前面的母子倆知曉她將他們的對話全聽了進去,他們斷然不會放過她。
祝荷心跳加速,更加小心。
那頭晉王道:「知道了,母妃放心,兒臣會處理好,老頭子年事已高,病體支離,活不了多久了,這皇位遲早是兒臣的。」
說著,晉王收攏五指。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謹慎,不可莽撞。」
晉王隨意道:「兒臣謹記於心。」
話音未落,窗戶外面忽然有了動靜——好像是石塊掉地。
屋裡驀然安靜。
死寂中麗貴妃凝眸望向窗戶前的屏風,出聲:「誰?」
躲在窗戶下的祝荷心裡忍不住罵一句:艹!
早不響晚不響,偏生這個節骨眼上響,這不是害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