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無雪未言片語。
祝荷道:「大人,不要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其實我一直都很尊敬大人,當然我也知道大人很討厭我。」
相無雪一語不發開路,步履加快,沿途中不忘做記號。
祝荷亦步亦趨跟上他的快步,沒有被他甩下。
「大人為何不說話了?你對我好生冷淡。」
她跟沒事人似的抱怨他的冷落。
相無雪置若罔聞。
接下來無論祝荷再說些什麼,相無雪俱是靜默,兩人無話,氣氛安靜到無限放大兩人趕路的腳步聲。
祝荷嘟噥一句「油鹽不進」,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
林中雜草茂密,齊腰高,他折斷擋路的一截帶刺的樹枝,提醒道:「小心腳下。」
話一出口,後頭響起祝荷吃痛的悶叫聲。
相無雪終於肯回首,只見祝荷癱坐在地,一手捂住自己發疼的腳踝,鋪開的裙面下是被壓癟的草,其中隱約可見突出地面的樹根。
「崴了腳?」相無雪問。
兩人之間詭異僵冷的氛圍消失。
祝荷點點頭,又搖頭,咬牙道:「疼。」
相無雪遲疑片刻,過去半蹲下來:「錢姑娘,冒犯,且容某看看。」
祝荷主動上扯裙子:「麻煩大人了。」
相無雪小心地揭開裙裾,祝荷半截潔白小腿由此暴露出來,相無雪的視線沒差分毫,全部落在被羅襪包裹的腳踝處。
羅襪包裹的一截小腿形狀細直,腳踝起伏得當,並未呈現不自然的狀態。
相無雪伸手,頓了頓,隔著柔順的羅襪輕輕撫摸祝荷的腳踝。
掌心停留,上面溫度霎時透過薄薄布料滲入祝荷皮膚,同時他亦感覺到女人皮肉的觸感以及血液的流動。
柔韌,有力,難怪那一腳......
相無雪眉骨下壓,收回手,道:「骨頭沒錯位。」
「可是疼。」祝荷嘶氣。
相無雪道:「還能走嗎?」
祝荷搖首,道:「大人,顯而易見,我走不了了,做人要懂知恩圖報,大人,你背我。」
覷見祝荷神態,不似作假,相無雪靜靜扶起祝荷,再半蹲下身,祝荷毫不猶豫地攀上他的寬背。
「大人果真是個好人,我沒看錯。」
女子柔韌的身體覆上後背,相無雪渾身緊繃,分外不適應,半晌後他才用雙手托住祝荷的膝窩,確保人不會掉下去,復而背著她行進。
祝荷雙手自然而然環住相無雪脖頸,濕熱吐息噴灑在相無雪耳側: 「大人,你放心走,我會注意刺客的。」
相無雪閉了下眼,不緊不慢說:「有勞。」
「大人,我重不重?你會不會很累?」
相無雪輕搖頭,碰到擋路的樹枝時,他改用單臂托住祝荷,空出手摺斷樹枝,可見他臂力驚人。
祝荷喋喋不休,音色動人,宛若嘰嘰喳喳的小鳥兒,「大人,你說會不會下雨啊,若是下雨,那可就不妙了。」
相無雪篤定道:「不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