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氣勢洶洶:「王爺名滿天下,我不過是在大庭廣眾下打了個招呼,你就這般氣急敗壞,倒顯得我心虛似的。你要是還揪著這點子事不放,不如趁早休了我,也省得你天天疑神疑鬼,我還落得清淨!」
話落,她不再看沈策州那瞬間變得有些慌亂的臉,快步走向裡屋,「哐當」一聲關上了門,把沈策州一人晾在了原地。
沈策州幾次抬腳想追上去,卻又都頓住,最後衝著內室恨恨道:「你好自為之吧!」說罷,帶著滿心怒意轉身要走,一陣風拂過,把桌面上的單子刮落在地。
沈策州目光掃過去,臉色瞬間變得極為怪異。
單子上列的,皆是天香樓的菜品。
她早前前往天香樓,並非是得知消息後故意去給凌華霜難堪,也不是和蕭慕止有約
原來是他誤會了她!
沈策州滿心鬱悶地走向凌華霜的房間,眉頭緊緊鎖著。
「怎麼,侯夫人沒給你賠不是?」凌華霜慵懶地斜倚在椅子上,微微挑眉,略帶幾分陰陽怪氣。
沈策州不願承認剛被趙書晴狠狠數落了一番,只是悶聲道:「她去天香樓是為咱們定菜品的,並非故意現身。是咱們誤會她了。」
凌華霜輕輕一笑,笑容里卻藏著幾分冷意:「那她當時為何不說?非得等到你興師問罪的時候才講?她這般行事,倒顯得咱們小家子氣了,純粹無端猜測。」
沈策州剛要反駁,想說自己是看到菜單才知曉真相,可話到嘴邊,又猛地想起,在酒樓那會兒,她明明就可以解釋清楚的,為何不說?
難道她早就察覺蕭王就在附近,所以故意演這麼一出,好引得蕭王同情她趙書晴?
讓蕭王覺得她在夫家受盡委屈,方便日後在蕭王跟前賣慘博同情?
這般無端揣測下來,沈策州只覺心裡涼颼颼的。
凌華霜遲遲沒等來沈策州的回應,她緩緩坐直身子,語氣也添了幾分咄咄逼人:「就這麼幾句話,你就被拿捏住了?她手段倒是高明。」說完,低低笑了一聲。
這咄咄逼人的架勢,讓沈策州心裡躥起一股惱意:「話雖如此……」下意識就想替趙書晴辯解幾句,可對上凌華霜那戲謔的眼神,話又全咽了回去。
凌華霜看出沈策州的不痛快,便遞了個台階:「天色不早了,我去瞧瞧老夫人,你去不去?」
「不去了。」沈策州滿心憋悶。
凌華霜眼神幽深難測,臨出門時,回頭問道:「你是不是後悔了?要是後悔了,我便同你一道進宮請罪,把這門親事退了!我凌華霜看上的男人,可不能這般優柔寡斷!」說完,她高昂著頭走了。
沈策州趕忙追上去:「華霜……我沒這意思,華霜,你等等我。」
夜裡,趙書晴剛把自己的嫁妝盤點清楚,正琢磨著怎麼悄無聲息地把這些嫁妝一點點兌出去。就聽見外面幾個丫環壓不住聲音,湊在一塊兒嘰嘰喳喳。
清芷苑向來規矩森嚴,往日裡絕聽不到這般動靜。想來是凌華霜要入府,丫環們心思活絡起來,才穩不住了。
「聽說了嗎?向來沉穩的侯爺,今天在府里大喊凌姑娘呢。」
「侯爺對咱們夫人,可從來沒這般失態過。」
「原本侯爺和凌姑娘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侯爺對凌姑娘這般上心,也……quot
夜靜謐無聲,這倆丫環在她身邊伺候了半年,向來不得重用,估計是因此動了別的心思。
蘭兒氣得要出去呵斥,被趙書晴攔下了。
這倆丫環說得沒錯,今時不同往日,往後這晉安侯府也輪不到她當家做主了,又何必在意。
蘭兒過去用力把窗戶關上,驚得兩名丫環魂都嚇出來。
蘭兒氣呼呼地過去,用力關上窗戶,嚇得那倆丫環小臉煞白。
趙書晴向來規矩大,對此卻沒表態。
第二天,這倆丫環就被清芷苑的嬤嬤攆了出去。
「清芷苑容不下嘴碎的人。」嬤嬤冷著臉道。
倆丫環跪在院門口苦苦哀求,守門的護衛壓根不讓她們進。
見哀求無果,倆丫環低聲商量幾句,轉身朝著凌華霜的院子跑去。
霜嫿閣,這是凌華霜住進來後,沈老夫人特意吩咐沈策州給換的院子名。
此刻,凌華霜正在院子裡舞劍。
這段日子,她不敢輕易出門,就怕撞上蕭王。
她實在摸不透蕭慕止到底知曉多少隱情,又掌握了幾分關鍵,為了自身安危,也為了護住腹中胎兒,凌華霜只能乖乖窩在晉安侯府。
「凌姑娘,您可得為奴婢們做主啊!」院門口傳來丫環帶著哭腔的哀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