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客廳里坐著的符霄和池耀剛,突然就油然而生了一種緣分真是奇妙的感慨,不知道是該說太巧,還是兩個人的緣分太深。
視線在符霄背影晃了晃,又移到手邊的池黎身上,驚訝餘韻過後,似乎再多的話都被其隱埋。
最後郭引賢輕輕拍了拍池黎的肩。
池黎看得出來她的心思,朝郭引賢莞爾一笑。
客廳里的那兩人還是那副樣子,面對著坐,都不說話,截然不同的兩種心境。
不知道她爸在怎麼難為她男朋友,符霄明擺著吃虧,但卻什麼都不能說,池黎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好笑。
她悄無聲息地隔著隔斷盯了他們幾秒,才進了客廳。
「聊什麼呢?」
她問符霄,視線卻是對著
池耀剛的,話從嘴邊剛落下,手已經朝符霄面前碗裡的葡萄伸去,一種隨意的不能再隨意的樣子。
符霄微微仰頭看她,說:「就閒聊唄。」
池黎哦了聲,又往自己嘴裡遞了顆葡萄。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光看背影都登對的很。
池耀剛不服氣地掃了他們一眼,又默默把視線瞥向別處。
明明盼著女兒找男朋友,明明覺得符霄是不可多得的有為小伙,但到了今天兩人真的莫名其妙湊到了一起,池耀剛才意識到自己深藏在心底的古怪心理。
他很不自在,尤其是望著他們倆站在一起,池黎的衣角微微蹭著那隻豬的頭髮。
他更氣了。
池黎看他一眼,當做沒看到,視線微微轉到旁邊的郭引賢臉上,用口型問她:「他在幹嘛?」
郭引賢無奈晃了下頭。
池耀剛的心思她大抵是知道的,沒知道真相以前她也是一樣的惶恐,生怕自家孩子被外人騙了,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可現在的池耀剛還不知道那些事,他還沉浸在女兒剛回過就疑似被人騙走的複雜情緒中出不來。
郭引賢走到池耀剛身邊,坐下,也捏了顆葡萄,又故意挑他似的說:「怎麼這會兒不說話了?平時不是很能說嗎?」
池耀剛臉上瞬間就呈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完全沒想到郭引賢會拆他的台。
他逞強地說:「沒有想說的話,我說什麼?」
郭引賢瞥他一眼,沒繼續拆他那點臉面,說:「那就去吃飯,大家都餓了。」
池耀剛說話了:「我沒餓。」
「沒問你。」郭引賢說,「兩個孩子都餓了,黎黎和符霄都餓了,是吧符霄?」
符霄看了眼池黎,還是那個回答,「我還行。」
關於第一次來老丈人家拜訪,該怎麼合理又禮貌地提出自己的訴求,此時的符霄急需一份教程。
他餓的很,嘴巴乾乾的,望著茶几上的葡萄好幾次都沒好意思拿一顆,要不是剛才池黎過來餵給他一顆,他真要乾死了。
此時他未來丈母娘又問他餓不餓,他真的好想說餓死了,但是,他老丈人說不餓。
符霄心底欲哭無淚,嘴巴動了兩下,說了個模稜兩可的「還行」。
他以為吃晚飯一事會再次擱置,結果下一秒他的「英雄」就出現了。
池黎倚在沙發旁邊,垂頭碰了下他的肩。
「來的路上你不就說餓了嗎,怎麼現在又不餓了?」
她佯裝不懂地看著他的臉,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拆他台的話。
符霄的腦子徹底宕機了:「……」
空氣一瞬間安靜。
兩個被拆了台的男人對視一眼,有些尷尬地都沒說話。
郭引賢一看這,哪能繼續餓著新姑爺,連忙動手攬池耀剛胳膊,「快點換衣服出門,別磨著了,一會兒約好的餐廳都過了時間了。」
池耀剛還是憋著勁兒沒動,郭引賢又拍他一下,「聽見沒?孩子都餓了。」
符霄:「……」
池耀剛這才給了符霄個眼神,不情不願地問他:「能喝酒嗎?」
符霄說:「能,能喝一點。」
池耀剛再次不滿意:「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怎麼還能喝一點?」
「……能喝。」
「行,待會兒你跟我喝點,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喝。」
符霄:「……」
……
結果一個小時後,在南陵某個高檔餐廳的私密包廂里,池耀剛扶著桌子喝的臉色潮紅。
酒杯還放在手邊,滿溜溜的白酒齊平杯沿。
他還要伸手去拿,被郭引賢一手攔了回來。
「少喝點,差不多就行了。」她把那杯酒拿遠了些,又遞給池耀剛一張紙,「聊聊天說說話不行嗎,偏要喝那麼多幹什麼?」
池耀剛腦子慢半拍地愣了下,但說話還很清晰:「我還沒多呢。」
他又看向符霄,「來,小符,咱倆再喝一個。」
符霄恭敬地跟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