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太自私,哪能什麼時候都為了自己,道理他都懂。可人又都是奇怪的,錯綜複雜的心理將他不斷推向思想鬥爭的漩渦。
池黎想去留學,有想法,是好的。他雖然嘴上說同意,但礙不著他多次午夜夢回時,看見枕邊躺著的池黎發呆。
異地戀要克服的因素太多,時間、空間和心理,哪一個都是值得挑戰的大難題。偏他的女孩有時候還是個彆扭的性子,心裡想的什麼不會直白地說,明明想他了也會嘴硬地說沒有。符霄一直都知道。
他靜靜注視著她的臉,看她徹夜長談後變得沒心沒肺的睡相,將她貼近嘴邊的髮絲勾出來。
符霄終地嘆了口氣,在她唇邊輕輕落下一個吻。
沒人會阻止小鳥高飛。
也有句話叫事在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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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池黎要去留學的這個決定,郭引賢和符霄是同一天知道的,而且前者知道的要更早一點,在下午。
郭引賢對此毫無異議,她一向支持池黎的任何決定,並且樂意充當她強有力的後盾。
池黎在電話這頭說,她就耐心地聽,沒有盲目的認可,聽不懂的方面她會仔細問。
在這一點上,她一直都比池耀剛做得好,是一個實打實的傾聽者。
郭引賢知道了,那池耀剛自然也知道了。
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很興奮,接連問了郭引賢好幾句是不是真的,得到反覆的肯定回答之後,直接給池黎打了電話過來。
在他眼裡,女兒出國留學是一件值得他炫耀的事。
早在池黎高中那會兒,他就一直有這個想法,受他朋友的影響,覺得這或許是一種財力的象徵。
對此池黎一直想不通,她覺得池耀剛膚淺,並且膚淺的不行。
池耀剛在電話那邊笑開了花,翻來覆去說著那幾句鼓勵她的話,其中「錢都不是事」這句被他最少重複了不下五遍。
池黎沒心思聽,把手機放在茶几上仰著腦袋看房頂,有點慶幸這通電話打的不是視頻。
電話開著揚聲器,池耀剛的聲音迴蕩在空寂的客廳,一句又一句的囑咐接連往外蹦。
這種鮮少出現的父女溫情,從小到大出現的次數,幾乎掰著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
那會兒的池黎腦子還是亂亂的,她無暇顧及池耀剛臨時扮演起來的「慈父」形象。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跟符霄說,更沒想到預備好的那幾套說辭在晚上全然沒派上用場,最後還是真心碰真心最管用。
一個早已深思熟慮的決定,在她腦子裡百轉千回地猶疑過之後,最終在同一天,在她唯三重要的人那裡不約而同地得到了肯定的回應。
自此,池黎的留學規劃準備階段正式開啟,她再次陷入了規律的學習生活之中。儘管有時英語逼的她頭痛。
……
符霄在酒店門前和陸璟分開,各回各家。吃飯那地方離家不遠,一路開回來路上只遇上了兩個紅燈。
他乘電梯上樓,進屋,然後在玄關扶著鞋櫃換鞋。
客廳只開了一盞燈,昏昏的,隱約能看見公主窩在地毯最近的邊角上睡大覺。
池黎也剛回來不久,衣服沒脫,鞋也沒換,敞著腿癱在沙發上啃冰激凌。
一身頹廢樣兒。
聽見門口這邊的動靜,她才從沙發上斜著探了探腦袋,然後和換鞋換了一半正往這邊望過來的符霄對上視線。
池黎看見他微不可查地側了下腦袋,顯然一副沒想到她在家的模樣。
兩人默契地對著眨了兩下眼,符霄繼續去換另外一隻鞋。
鞋子換好,他往這邊走,順手開了牆邊的燈。燈剛亮,他也站到了地毯旁邊,這時才看到池黎腳上的鞋沒換,他這又返回去幫她拿拖鞋。
池黎瞥他一眼,繼續仰著腦袋靠著沙發靠背,手上的冰激凌只剩下了半個甜筒尖尖。
幾秒後,符霄再次從玄關那邊過來,蹲在她腳邊給她換拖鞋,換完還假裝嫌棄似的拍了拍她的腳,惹的池黎蹬他膝蓋一下。
符霄被她蹬完就笑了,不太服氣地又拍她腳一下,然後起了身坐到她旁邊,問她今天學的怎麼樣。
每次她學完回來,符霄總要問這樣一句,像個老父親似的。池黎有時候會跟他說幾句,大致講講今天學到了哪一塊,有時候就用「就那樣」幾個字搪塞了。
今天她卻說:「還是中國話好說。」
符霄聽見這答案笑了一聲,用手揉了揉她腦袋,安慰她說:「慢慢來唄,時間還長。」
池黎沒說話,對著冰激凌脆皮又啃一口。
符霄的手還粘在她頭頂,池黎往他身上靠了靠,兩人肩膀貼到一起,她把剩下那一口遞到他嘴邊。
符霄看她一眼,用嘴接了。
他嚼著那口甜筒皮,已經融化了一半的冰激凌沾到他舌頭,有點甜,他覺得。
符霄調整了下坐姿,也仰了腦袋,跟她一樣靠在沙發上。頓時,身上那種疲憊不堪的勁兒就顯露出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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