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眼四周,然後池黎說:「上去說。」
符霄語氣硬邦邦地問:「上去去哪?」
池黎:「當然去你那層,你那層人少。」
符霄:「……」
怎麼搞得像偷情一樣?
真他媽刺激。
六層,走廊盡頭。
窗子開了半扇,他們面對面,站的莫名的近。
池黎掃了眼周圍,問他說:「不去你屋裡嗎?」
主要是站在走廊說,誰知道要說多久,有點累。
符霄眉毛微不可查地皺了下,心說你怎麼總想著登堂入室。
好在他面上不顯,他說:「不,就在這聊。」
池黎哦了一聲。
符霄聽出來了,感覺她的語氣好像有點失望,但失望也得在這聊。
既然決定了打直球,他就沒想磨嘰,一個下午把想說的話來來回回捋了好幾遍,可往她面前一站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嘴像被什麼粘住,雙腳也像被灌了水泥。
他身量高,往池黎面前一站,整個人幾乎籠住她。
在符霄和牆壁形成的窄小里,池黎幾乎要貼著牆。
開著的半扇窗成了擺設,進來的風吹不到她身上一點。
原本夏天的燥熱被啟屏山憑一己之力鎮壓,此刻卻紛紛從兩個人心底往上升。
距離太近了,近到只要她一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臉。
符霄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
池黎盯他來回看了個遍,還是覺得他哪哪都好看。這是她對自己審美能力的肯定,絕不出於其他,而且她很少給人這麼高的評價。
池黎盯著他,視線自有來回,符霄的視線也落在她臉上。
氣氛開始不對勁,或許說從池黎在樓梯口碰見他時就是不對的。
曖昧在空氣中節節攀升,連風也沒來打擾,在靜無他人的走廊角落,視線熱切,互相將對方的臉臨摹了個遍。
池黎望著微微低頭的符霄,問他說:「我是不是特好看啊?」
符霄盯她眼睛,反問她:「你想聽什麼?」
池黎:「想說什麼說什麼。」
符霄:「好看。」
池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坦蕩嗆了下眼皮,不過兩秒的時間,她又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燒。
符霄還在盯著她眼睛看,薄薄的眼皮掀起又落下,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池黎注意到他耳朵紅了。
池黎的臉更熱了,她覺得這個夏天不對勁,這個人也不對勁。
很奇怪。
她想往後退一點,結果半步不到後背徹底挨上牆,想拉開的距離沒拉開,倒顯得他壓迫感更強了。
於是她沒忍住皺了下眉,「不是說想跟我聊聊?」
符霄挑著嘴角承認:「是有些話想和你說。」
池黎:「就這麼說?」
符霄假裝不懂她的意思,略微歪了下頭,意思是不然?
池黎就伸手在他和自己之間比劃了下,說:「你覺得這距離合適?」
「是有點不合適。「他裝模作樣地點了下腦袋,然後拖著步子往後退了兩步,「這樣行了?」
他故意詢問池黎意見。
「你覺得行就行。」
要不是他耳朵紅的要滴血,池黎恐怕真的要以為他像表面上那樣雲淡風輕。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裝,池黎心想。
符霄雖然往後退了些,可畢竟是樓道,距離再遠也不過是兩人各自靠著牆。於是就是池黎站右邊,他靠左邊,像兩個高中生上課開小差被老師發現然後被罰到樓道里罰站。
左邊這個興許是「罪魁禍首」,挨到牆的那一刻就好像沒骨頭似的靠上了,變成一副吊兒郎當的樣。
符霄後背抵住牆,看見對面穿著碎花長裙的她,想起此次「罰站」的真正目的,斟酌措辭後準備說正事。
「這幾天忙什麼呢?」符霄淡聲問。
總得先說點不相干的來過渡吧。
他保證他真沒別的意思。
但話到了池黎耳朵里,她自覺進行了藝術加工。
以池黎對符霄的少有了解和刻板印象,她覺得符霄不大像是會說廢話的人。
話挺正常的,不咸不淡的語氣,就好比出去碰見半熟不熟的人總要問上一句您吃了嗎這樣的話,但從他嘴裡說出來池黎就覺得不應該是這樣,他一定想知道別的。
然後思考了大概三秒,池黎很是坦然地回他。
「這幾天課和作業都挺多的,沒時間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