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霄既然願意攬,那池黎就收了他這個人情。
他們倆剛對上的時候,池黎覺得可能勢均力敵,後來上樓仔細想了想,估計是符霄更勝一籌。侯超航那反應太不對,估計兩人也有故事呢。
池黎不多想,反正符霄會作結。
她甩手把包扔床上,又踩著鞋幫蹬了鞋,然後歪頭摘耳環。
蘇可星站她旁邊,看她做著這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動作,心裡越發沒譜。
「侯超航那邊你應付完了?下午我和他說你生病在房間,他不信,直接帶我回來找你,我是真服氣……你下午到底去哪了?」
「跟符霄出去了。」池黎輕描淡寫地回。
雖既不提頭也不寫尾,但直擊結果。
她摘完耳環轉身,精準對上蘇可星的視線,後者像是被雷劈了,愣神好久。
「我靠我靠啊!你說什麼?你說誰?」
「符霄。」池黎又重複一遍。怕她不相信,還加了幾個精準概括的詞,「就是你知道的那個符霄,在咱們學校表白牆裡居高不下的那個。」
「……」
蘇可星嘴巴又張大了一圈。
池黎早料到她會是這般反應,所以沒等她開口問來龍去脈,就全盤托出了。只不過她避重就輕,簡單幾句話把怎麼遇見的,為什麼去吃飯捋了個大概。
因為她只想給蘇可星展示框架,自然沒得血肉,所以在講這些的時候池黎甚至沒有情緒上的起伏,像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在講故事。不過這足以應付蘇可星,讓她處於一種百感交集的狀態中,無暇顧及。
後來她們洗漱完躺在床上,蘇可星才將將緩過勁兒,開始一茬接一茬地盤問細節。問符霄是怎麼把池黎畫包拎著到他那屋裡,問他是怎麼給旅店老闆娘打的電話安排的事,池黎一邊回想一邊模稜兩可地回應。
而蘇可星一邊震驚著,一邊準備接受池黎下一句話帶來的更大震驚。就這樣大半個晚上,她都處在一種腎上腺素飆升和多巴胺極度分泌的莫名興奮之中。
最後滿室漆黑,池黎昏昏欲睡,蘇可星卻異常興奮,睜眼看著天花板問池黎:那你喜不喜歡他啊?或者你感覺他喜歡你嗎?
屋裡一下子就靜下來,蘇可星感覺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問題也比較尖銳,但她感覺池黎是在思考的,所以她就等著沒催。
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得她都有點困了的時候,聽見池黎哼哼唧唧地說了個「不」,不知道是對前後哪個問題的回應,又或許是兩個都「不」。
蘇可星「哦」一聲,能從語氣上聽得出來的失望。她沒再說什麼,卷了被子翻身睡覺。
一夜好眠。
……
池黎還沒下樓就已經知道符霄在下邊吃早飯了。
從她惺忪著眼把牙刷叼進嘴裡,到洗完臉扯了張干巾擦淨,手機信息一直叮鈴咣啷地響個沒完,敲鑼打鼓的架勢。
池黎眉毛擰成川字,心說這一大早誰這麼有病,嘴上嘁了聲,然後蹚著鞋到床邊拔了手機。
手機解鎖,直接進入微信界面,最上方聊天群里信息還在不斷跳動,一條頂著一條。
她仍舊蹙著眉毛,點進去的瞬間,一張新的照片也同時彈出來——
談笑風生的符霄。
他坐在眾人間,後背靠椅子大剌剌地坐著,右邊是昨天才一起吃過飯的陳觀南,左邊歪楞站著池黎的同班同學張慶。照片裡的張慶嘴張著,半弓著腰,不知跟符霄說了什麼,反正照片定格的一瞬間兩人嘴角都不同程度地上挑著。
發圖人又在底下緊跟一句:【咱們張大社牛和校草男神符霄的歷史性合照!】
「……」
池黎嘴角僵了僵。
搞什麼?以為自己是大明星嗎?
池黎直接把手機丟到床上。
對於那會兒的她來說,似乎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硬著頭皮下去吃飯,被眾人當猴看;另一個就是餓著肚子去上課,然後再被捏造出一些子虛烏有的花邊新聞。
池黎暗罵符霄幾句,掙扎一番後選擇了前者。
正如她所預料的,她一進食堂就像按響了門鈴,一束束視線不約而同地掃過來。
真他媽當猴了。
池黎努力無視,故意選了離符霄最遠的一桌,恰好蘇可星也在這桌上,池黎直接坐到她旁邊。
這樣一來,池黎就和符霄徹底隔開了,不僅隔著,她還背對著。在符霄的角度,只能看到池黎半個身子的背影。
眼不見心不煩。
池黎坐下後悶頭吃飯,干豆角和蘿蔔鹹菜都被她吃的津津有味,一口接一口,頭也不抬。
明顯故意與周圍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