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層兩百多平。」錢棠補充。
「……」
「我家有三層半。」
「……」
「還不包括前院、後院和車庫的面積。」
袁孟抱起腦袋,發出沒見識的驚叫聲。
聲音吵得陳江時頭疼不已,他抓住錢棠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往下扯了扯:「回去了。」
錢棠轉頭看到陳江時那張通紅的臉,不由得一愣,他彎起手指碰了碰對方的臉。
燙得跟火燒似的。
「你怎麼醉成這樣了?」錢棠新奇地說,「我記得你沒喝多少吧。」
陳江時搖了搖腦袋,似乎想把腦子裡的醉意晃出去,可惜失敗了,他沒多少力氣,抓錢棠的手不斷下滑,最後變成揪著錢棠的兩根手指。
「我想回去了。」陳江時半眯著眼,口齒不清地說。
第40章
正好這頓晚飯接近尾聲,錢棠說要離開,剩下的人都坐不住了,七嘴八舌地討論等會兒去唱歌的事。
錢棠扶著陳江時從椅子上起來。
陳江時身形微晃,有些站不穩。
他索性拉過陳江時的一條手臂繞到自己脖子上,然後彎腰提起放在陳江時腳邊的袋子。
「我們就不去了。」錢棠對王昊說,「陳江時喝醉了,我還是送他回去吧。」
王昊十分惋惜,嘀嘀咕咕地說:「早知道不讓江時喝了,都忘記他是一杯倒了。」
說到這個,錢棠的話難得多了一些,好奇地問:「他酒量一直都是這麼差嗎?」
「他不喝酒,他說自己是未成年,不能喝酒。」王昊「噗嗤」一樂,哈哈笑了出來,「話說回來,你的酒量也太好了,這裡除了我就是你喝得最多。」
錢棠沒有否認。
未成年的確不能飲酒,王昊他們還要偷偷摸摸地躲在包廂里喝,為了買酒,謊稱自己已經成年,在他以前生活的環境裡,就沒這些規矩了。
不過他很少參加那些亂七八糟的活動,酒量好純粹是天生的,隨了錢麗。
袁孟等人擁簇著王昊去收銀台結帳,錢棠扶著陳江時,沒跟上去,站在餐廳門口等人出來。
十一月已經立冬,氣溫逐步下降,到晚上,夜風涼颼颼的,直往衣袖和衣領里鑽,叫人止不住地打哆嗦。
錢棠看到吳珊抱著雙臂站在門的另一邊,他和吳珊完全不熟,甚至一頓飯下來說過的話用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按照他平時的行事作風,只需要各不相干地站著,等王昊他們出來打個招呼完事。
可他轉念想到什麼,改了主意,扶著陳江時走過去。
還沒走近,吳珊轉頭注意到他們,先開口問:「他沒事吧?」
顯然問的是靠在錢棠身上的陳江時。
陳江時確實醉了,但應該沒到爛醉如泥的程度,他只放了一半的身體重量在錢棠身上,估計腦子也是迷迷糊糊,能聽見其他人說話,卻不想思考也懶得回應。
錢棠越來越覺得新鮮。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陳江時,溫順到幾乎可以用「乖」來形容,讓他想到發小家裡養的那隻大狗,每次他去發小家,都能看到那隻大狗像跟屁蟲一樣地黏著發小,哪怕發小去衛生間,大狗也要趴在門外守著,他看得眼熱,試圖把大狗拉走,可大狗不走,他也根本拖不動幾十斤重的大狗。
後來他也想養一隻自己的大狗,可他媽不同意,他悄悄買了一隻回來,他媽卻當著他的面光明正大地把狗送走了。
錢棠的思緒飄遠一瞬,又飄回來,他抓緊陳江時的胳膊,笑了笑說:「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
吳珊「哦」了一聲,目光掃過垂著腦袋的陳江時,眼神頗為複雜。
錢棠問:「你朋友呢?她沒來嗎?」
「啊?」吳珊愣怔片刻,隨即抿了抿唇,「她在家呢。」
「我以為她會和你一起過來,畢竟你倆的關係那麼好。」錢棠語氣平和。
「我是喊了她來著……」
吳珊小聲嘀咕,目光又從陳江時身上掃過,等落到錢棠那張好看的笑臉上時,她突然反應過來——
對了。
錢棠怎麼知道她朋友的存在?
今晚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對方,前幾次她帶朋友來,對方都沒在過。
錢棠不可能無緣無故問起她朋友,也就是說那些人肯定背著她們說了什麼,其實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無非是些她朋友多麼喜歡陳江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