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
「別動,」潘煜束著他的身子,低頭親了口他,「我收起來。」
。。
一份報告寫到晚上,潘煜收拾了桌子,還被許言踹了腳。
許言是沒臉在桌子上辦公,抱著電腦靠在沙發,多多都跳了上來。
小捲毛湊近又被趕走,坐在辦公椅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手指扣著身後的書櫃櫃門,翻的人心亂。
「你去寫。」
「我寫什麼?」
「報告。」
許言示意他去拿印表機吐出來的紙。
「六月十七號,7973起落架故障,返航鄭州。」
「…」
這有什麼好寫的?
潘煜辯論:「都過去好久了。」
「下面一張。」許言看他,似笑非笑。
「十月三十一號,國航319滯留Y國十六個小時三十七分。」
「……」
潘煜徹底不說話了,默默地坐在凳子上。他熟練地畫了開頭,往下就不會了。
「可以用英語寫嗎?」
好歹筆畫少點。
他側身,眨巴眼,又乖又漂亮。
許言被折騰狠了,不近人情:「不行,小洋鬼子。」
潘煜當場就想摔筆,不能這樣質疑他。
「我頭髮明明是黑的,什麼國家的綠卡都沒有。」
委屈巴巴。
許言敷敷衍地朝他看了眼,懶得戳穿他陪著某人去理髮店染髮的事實,不做搭理。
潘煜一口氣堵在胸口,撿起筆畫了篇中文報告,最後還學人家罵罵咧咧。
「媽的,好氣。」
許言起身,關了文檔,收走他畫好的鬼畫符:「你也就這話聽著……」
風拂過,紙面驚動,露出折在最下方的一行法文,瀟灑飄逸。
「Si tu m』apprivoises, nous aurons besoin l』un de l』autre.」(如果你馴服了我,我們將互不可缺。)
許言緘言,冷淡疏離的臉上辨不出情緒。
——看不懂。
潘煜在他耳邊輕聲復誦,如谷間清溪,低低流淌。
他道:「許言,我們互不可缺。」
許言看向潘煜,剛剛還委屈著的捲毛卻正肆意的笑,手依舊按在他最愛的脖頸處,眉目張揚。
「許主任——」潘煜拖長腔,「真的不試試。」
許言喉嚨微動,語氣儘可能平淡:「試什麼?」
潘煜甩手打了個響指,趁許言偏頭的空隙,另只手憑空變出枚戒指,纏著鏈條,隨風輕輕動。鑽石折射屋內燈光,璀璨奪目。
許言看他,怔愣一瞬,瞬間反應過來,手翻弄抽屜扣。
他戒指呢?!
許言難得罵了句髒話:「等下!」
「許言,」潘煜已經單膝跪地上了,他自下而上,就那麼注視著他,深深笑著,「我愛你。」
虔誠而認真。
許言所有動作都停了。
潘煜並不是個畏懼表達愛的人,卻還是會在此刻的對望中紅了眼眶。
突兀、荒唐,不可置信。
他之前是不信情感滿到一定程度會溢到空氣中的,但愛會,毫無徵兆,沒有緣由。
「真的愛你。」
在那一刻,任何語言都是匱乏的。
明明起落架故障都會輕鬆笑問鄭州天氣的人,卻在這刻緊張了聲線,酸了鼻尖。
潘煜從小學的第一課就是少言,他太知道言語的重量,承諾的意義。
「知道了。」
許言偏頭,慢慢呼吸,平復情緒。
「我又沒說不答應你?」
潘煜在他這,哪還有什麼底線不可為。
他拉潘煜起來,潘煜搖頭,固執地給他套上戒指。
「我知道世上會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他把鏈條纏在許言手上,「我們領不了證,沒有任何的法律能保護我們的婚姻,甚至連以後最基本的監護權利都要通過各種合約、協議才能履行實施。」
可沒辦法,只能是他。
任何感人肺腑的海誓山盟,潘煜都說不出來。非他沉默寡言,而是時間會見證一切。
忠誠事業,忠於愛人。
「許言,我愛你。」
「愛我們的愛情,愛往後歲月漫長。」
第77章
沒有人比潘煜更會愛許言了。
趙赫疲於應付的那些, 許言都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