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正常人,沈秀很難抵抗生理機制,很難免俗,看到好看的人,自然會產生愉悅。她不禁多瞅了幾下謝扶光那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
隨之,她疑惑起來。謝扶光說,她對他一見鍾情。
既然她對他一見鍾情。那麼即使她忘了他,再見到他,也應該一見鍾情。然,她清晰地明白,她醒來後,並沒有對他一見鍾情。
她沒有一見他,就鍾情於他。她現在只是欣賞他的容貌而已,並非喜歡上了他。
她靜心凝思,試圖在空白的記憶里尋找記憶,然而她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一絲一毫,想著想著,又只覺頭昏腦脹起來,於是便回屋躺下了。
不久,天黑下來。謝扶光端來撒過桃花的熱水,讓她洗腳。他蹲下來,要給她洗腳。她連忙往後一縮,「我自己洗!」
「好好坐著,別亂動。」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我來。」他不容拒絕,強硬地按住她的腳。
白皙修長的手指掬起水,澆到她腳上。微涼的指腹划過她腳背,輕柔摩挲。
瞬間,沈秀的腳背繃起來,她耳根泛紅,尷尬地手指摳住床角。
謝扶光抬起頭,暖黃柔和的燭光下,他精緻的眉眼柔和朦朧了幾分。他笑著仰視她,同時,指尖在她腳背上輕輕掠過,如羽毛掃過,帶起了一陣酥麻癢意。
明明是在給她洗腳,可她不知怎麼的,總感覺他的動作有些勾勾纏纏的,好似在勾引她,誘惑她,蠱惑她。
澆水的聲音,嘀嗒嘀嗒,清清脆脆。水聲中,某種東西在不斷發酵,絲絲縷縷,向外擴散。
沈秀面紅耳赤,「好了好了,我洗好了!」
謝扶光揚眉,「還未洗好。」
「洗好了,我不洗了。」她把腳從他手裡抽出來,奪過帕子,三兩下擦了腳,不給他為她擦腳的機會。
謝扶光出去倒洗腳水後,沈秀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氣。她圾著鞋子,去如廁。
一走到院子裡,便見謝扶光半蹲著,凝視地上的洗腳盆。
她睇了睇洗腳盆。從水位,以及燙蔫了的桃花瓣來判斷,這好像是她方才的洗腳水。他怎麼沒倒掉,放在地上盯著瞧做什麼?
月色下,謝扶光半蹲在洗腳盆前,他盯著洗腳水,瓷玉一樣的面孔上流露出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灼熱與迷戀。
目睹這一幕,沈秀心中產生出一股異樣的感受。
這時,謝扶光伸出食指,食指在洗腳水裡蘸了一下,沾了水的指尖湊近嫣紅的嘴唇。
沈秀驚呼,「等一下!你幹什麼!你要喝洗腳水?」
謝扶光微微歪頭,墨黑的長捲髮如波浪一樣在夜風裡浮動,濃密纖長的睫毛沾染了晶瑩剔透的月輝,「不可以麼?」
第116章
「當然不可以!你怎麼能喝這個, 這、這多髒啊。」
謝扶光:「你的,不髒。」
沈秀的三觀受到衝擊。他就這麼喜歡她?喜歡到居然想喝她的洗腳水?
怎麼會有人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可以毫不介意地喝對方的洗腳水。這喜歡的程度, 是否是有些變態了。
她連忙衝過去,迅速把洗腳水倒掉。他俯視倒掉的洗腳水,漆黑的眼瞳里流溢出一絲可惜。
見狀, 沈秀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謝扶光到底是有多喜歡她!
轉而,她問:「你以前不會喝過罷?」
「沒有。」
她鬆氣, 「謝扶光,以後別做再這種事。」言罷她趕緊去如廁了。回到屋子, 她見謝扶光坐在床邊。
她問:「你還不回屋睡覺?」
「我的房間就在這裡。」
沈秀瞳孔收縮, 「我們睡一個屋?」
「當然。」
「可我們,不是還未成婚?沒成婚怎能睡一個屋?」
「我與你雖還未成婚,但已與真正夫妻無異。」
沈秀啞然, 他們已與真正夫妻無異?他們倆,不會已經那啥過了罷?難道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惶恐與難受如浸了水的棉花, 堵得她喉嚨滯塞, 說不出話來。好半晌, 她才發出聲音,「但我都不記得了, 我現在、我現在沒辦法接受與你睡一屋。」
謝扶光眸子裡又划過哀傷, 「我知道了。」
明明知道謝扶光所說的一切有可能都是假的,可在看到他露出哀傷難過的神色時,沈秀還是免不了生出歉疚。第一原因是, 他也有可能說的都是真的。第二原因是, 他長得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