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試圖在他們之間找到一抹橘紅色的身影,可惜怎麼尋不到。
淚水沾滿面龐,皮膚上淚水濕潤過度的刺痛,讓她神識逐漸清明,她問謝扶光:「兇手找到沒有?」
「沒有,還在查。」謝扶光道,「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兇手。」
「到底是誰……」沈秀忽然定視司馬燁。
司馬燁揚聲,「不是我!」
他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莫大的侮辱,面上的憤怒因為過於濃郁,透出晦澀的難過,仿佛沈秀冤枉他,她罪大惡極一般。
她的目光轉移,掃過在場所有人。
不是司馬燁的話,會是謝扶光麼?他這樣一個病嬌瘋批,這段時日一直在為她妥協退讓,會不會是他再也無法忍受她,所以要殺她。
會是月樓迦麼?他這樣一個神壇之上的王,屈尊要娶她,她卻直接拒絕了他。會不會是他惱羞成怒,所以要殺她?
還有,宋家,會不會是宋家那邊的人?
她又看了看她爹娘,魏朝清,魏長生,葉雲川,還有海妮耶與七王子他們,倏然,一陣恐懼直襲心臟,她語速快得每個字像是飛出來的,「離開我,都離開我!」
「兇手肯定還會來殺我,爹娘,你們快回錦州。夫子,你和長生快回京城,雲川哥,你快回去,海妮耶,七王子,樓蘭王陛下,你們快回西域。」
說到這裡,她語氣停頓,轉向謝扶光與司馬燁,「你們,你們都回去,都離開我,別待在我身邊,我身邊很危險。」
兇手不明,她無法再承受再有人受她牽連,為她而死。
「走啊,你們都快走!」沈秀情緒失控。
謝扶光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別怕。」
「走,別待在我這裡!」沈秀尖叫,情緒越來越失控。她的心臟仿佛被一把火燒乾,極度的疼痛燃燒到頭部,她抱住頭痛欲裂腦袋。
「秀秀,頭怎麼了?」楊氏驚呼。
沈秀忍受著劇痛,驅趕所有人,「我叫你們都走!」
月樓迦上前,點住沈秀的穴道。她身形一僵,倒在了楊氏懷裡。
「讓開。」月樓迦冷聲吩咐圍上來的所有人,爾後給沈秀把脈。
「秀秀她這是怎麼了?」楊氏急聲問月樓迦。
「急火攻心。」月樓迦取出銀針,開始給沈秀扎針。
「我可憐的閨女啊!」楊氏又哭起來,沈有財也跟著哭起來,「這天殺的,遭瘟的……」
夜深,屋子裡燈火通明。沈秀抱著枕頭,一眨不眨地凝視燈盞里的燈火。
她微微偏轉眼角,望向窗外。窗外有人影。
再次醒來後,她再次讓所有人都離開她,不要待在她身邊,可他們誰也不走。她崩潰地將所有人都趕出去,閉門不見任何人。他們被趕出去後,一直守在房外,沒有離開,她都知道。
除了謝扶光與司馬燁之外,所有人,所有人她都不願他們受她的牽連而枉死。
就算找到了要殺她的兇手,解決掉了要殺的兇手,她身邊的人仍然可能有生命危險。
謝扶光瘋癲變態,月樓迦冷血無情,司馬燁暴躁惡毒,這幾人本就已經發生過衝突,之後肯定也少不了衝突爭端。
極端的人容易做極端的事,尤其是這幾人都很極端,這幾人湊在一起,時間一長,肯定會出事。之所以現在還沒出事,是因為有她壓著。
若有一天,她壓不住他們了……
思及此,她渾身戰慄起來。
她應該遠離所有人。逃得遠遠的,遠走他鄉,一個人藏起來,這樣,她會安全,她身邊的所有人也會安全。
她有一個這樣的光環,這樣一個產生厄運與爭端的光環,一開始,她就應該遠離所有人,遠走他鄉藏起來的。
之前在曼陀羅教,意識到自己有萬人迷光環的時候,她其實就尋思過一個人逃得遠遠的。因為她預料得到,這樣的光環,一定會引起爭端。
所有男人都喜歡她,男人互相爭奪,一定會出事。
影視劇小說里,男人們爭奪女主角,這樣的戲碼,觀眾喜歡這樣的修羅場,會覺得刺激,有趣,好看。可若真實地經歷這種事,只會讓人覺得恐怖。
那時候之所以沒選擇遠走他鄉,一是當時她逃不了,二是,她猜想即便是遠走他鄉,一個人藏起來了,以謝扶光他們這些男人的能力,恐怕也很可能找到她。
且她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沒有傍身武功,若遠走他鄉,遇事如何自保?遠走他鄉很不現實。
於是,她選擇拜謝扶光為師,提高自保能力,也心存僥倖自己能處理好之後會發生的一切事情。
之前司馬燁與衛風起衝突,司馬燁舉劍殺衛風,那時其實她心裡已經敲響警鐘。她能攔住一次,下一次呢?
為了爭奪喜歡的人,他們可能會互相傷害,互相殘殺。